如果當務之急是讓司戎好好休息,連開車的細節都考慮到了,什么沙發什么新房當然也要退居一旁,不能例外。
啊。
失策。
司戎眼皮下的眼眸微微轉了轉。
他只好說“我已經處理掉了。”
有時候太過積極也不見得是一種好事,甚至有可能步入微妙的尷尬。比如這會,司戎就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不過昨晚心里已經打好了不惜揭露身份也不讓溫蠻難過的底稿,所以真的暴露了,司戎也不會再因此束手束腳。這個秘密,如果是由溫蠻揭開,那也很好,他就徹底毫無保留;如果溫蠻害怕、厭惡,他會再想別的辦法。
阿戈斯從不畏懼和退縮。
溫蠻沉默了一會。
他很難自行理清其中可以順暢的邏輯在深夜,司戎一個人是怎么做到把沙發搬運出去的如果不是一個人,二更半夜,他又去哪里找的工人最主要是還能充當他的枕頭,這中間沒有一絲動靜使溫蠻驚醒。
溫蠻不禁打量著男人,而對方坦然極了,溫和中甚至帶了一絲乖順,溫蠻能幻視面前這坐著也算個龐然大物的男人長著乖乖大狗的尾巴。真不知道,對方的眼鏡摘下,是不是也露出相應的忠誠而濡濕的眼眸。
司戎眨眼,有些困惑,溫蠻看起來似乎沒有打算問的樣子。
本來一個絕佳的突破口,讓司戎徹徹底底變成溫蠻手里牽繩的怪物的機會,溫蠻卻視而不見。
為什么呢
是蠻蠻的直覺讓他在潛意識里規避真相帶來的危險
啊那蠻蠻真的好厲害。
不僅自救,還捎帶救了他。
盡管做好了坦誠和懺悔的準備,但被死緩,沒有哪一個犯錯的罪犯不會如釋重負。
祂真的,太高興了
飄窗的下墻,大衣的里面,祂在振奮,祂在歡呼。
而司戎感謝的方式,是再度將溫蠻整個人擁抱,用現在這副人類的軀殼,
再好好感受、接受愛人的味道。
男人一絲不茍保持到現在的發型,最后在溫蠻的肩頸上蹭亂。
“蠻蠻,天亮了,要和夜幕告別。能給我一個吻嗎”
他的話突兀,又沒有邏輯,就和愛所具有的特質一樣。而伴侶想要得到一個吻,并不需要什么特別理由,本身都會被允許。
溫蠻當然會同意。但在此之前,他摘掉了司戎的眼鏡。
和司戎近距離對視的溫蠻給出了他行為的理由“我以為你的眼睛會是濕漉漉的。”因為大狗小狗都是這樣。
就在司戎為之猜謎解密的時候,溫蠻手輕輕搭著他的臉,吻了過去。吻在唇上。
很輕的一個吻,連帶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就是那個本在狂亂雀躍中的祂也被定格,小心翼翼地感受著愛人的垂首。
阿戈斯都是被垂憐的幸運傻瓜。
溫蠻收回吻的時候,也帶走了司戎唇上的一點熱度。而它相較主人則比較調皮,沒一會就到了溫蠻的耳朵,讓那里染上了紅粉。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