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戈斯以它的忠貞癡情被記錄在案。它的共生,是因為它在主動地共生共死;它會擬態,根據命定伴侶來選擇自己這一生固定下來使用的皮囊,所以它被記錄成很多模樣愛人是何種模樣,它就是什么模樣。于是所有人都下意識忽略了它原來的樣子。
溫蠻會是第一個見到阿戈斯原樣的人類研究員嗎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一只阿戈斯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世界上很多事情深究起來毫無意義,可阿戈斯眼里除了伴侶有意義,別的都沒有意義,所以它主動做的一切,好像都是為了有意義。
溫蠻的喉嚨有些干澀,此時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而這只阿戈斯似乎體察到了他的情緒,它為了緩和這種無言微妙的尷尬,主動選擇從溫蠻眼前離開了。
只剩下溫蠻了。
可他現在有手機,也很安全。他可以回去酒店,也可以和外界聯絡。
他摁亮手機,塞滿各種消息,領導們的,還有司戎的。
司戎在好早之前就說他到了,沒有得到溫蠻的回復后,他又善解人意地說他已經自己從機場出來了,讓溫蠻不要擔心,專心工作,他會去溫蠻下榻的酒店等。
司戎在等他。
今天
一大早,他的伴侶就乘坐飛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來到這個他所在的城市和他相聚。現在已經過了好多好多小時,所以他首要做的,是回應司戎,是見他。
就是這樣。
于是溫蠻在打車之前,先給司戎回消息,在乘上的士之后,也是朝司戎靠近。
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就這樣懸然而止了但異種,許多異種,各種形態、態度的異種交替出現,共同塞在溫蠻的腦海中。即便是去和司戎重逢的路上,溫蠻也難以真正調試好自己的狀態。
到終點了,溫蠻走下車,被的士瀟灑地甩在原地,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從工作中解放了。
他說服了自己,開始朝酒店走。
司戎就站在門口。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站在那。什么時候站在那好像一直在等。就算以溫蠻給他回消息開始算,也有半個小時。還是說他在到了這后,就一直在等。甚至飛機上的時候、還沒有奔赴來這座城市的時候、他和溫蠻一分開的時候
男人還是老樣子,西裝穿得要了風度不要溫度,身邊放了一個小行李箱。下雪了,他還站在門口的邊緣,現在一看到溫蠻就要出來,根本不記得打傘,連行李箱也不要了。
溫蠻也沒有傘,兩個沒有傘的人就在大雪中重聚。
司戎垂著眼,看著愛人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樣子神情恍惚,圍巾凌亂還破了,身上衣服更有污漬他鏡片后的眼瞳變得很黑、很黑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做出最好的樣子。
他微微張開手臂,對溫蠻溫柔笑道“能現在給我一個擁抱么,蠻蠻。”
他不敢說補償。
可是祂剛才真的沒有,他見面第一刻就討要擁抱,也只想勻一點愛人的溫暖和味道給另一個祂自己。
溫蠻遲疑了。
他想起自己此刻的樣子,狼狽,甚至有點異味。
他只好實話拒絕“我身上不干凈”摔倒過,還抓過垃圾箱。
司戎沒有收回手,只不過雙唇微微抿起,低聲問了溫蠻一句。
“蠻蠻是受委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