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菈先是驚喜地睜大了眼,覺得有救了,但馬上想到倘若司戎就在附近,還至于有這種事情發生么伴侶就是阿戈斯的逆鱗,它們寧可世界炸了、自己炸了,都要優先保證伴侶的安全與需要。
求救的希望退卻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恐懼。
完蛋了完蛋了他現在不僅要保護好自己的小命,還要保證溫蠻的安全,否則他要面對的就不是什么人類歹徒了,而是一個發瘋到敵我不分無差別攻擊的阿戈斯
“你們快放了他”
“放了她”
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且后者聲音更有力堅定。
挾持溫蠻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三人中的領頭,他率先做出了反應,瞇著眼,打量后頭這個突然站出來喊住他們的人。
“小伙子,這里可有三個人呢,你說要放了誰啊。”
歹徒不懷好意地拋出問題。
所有的人都慌不擇路地逃,只有這一個人孤身來阻止,毫無疑問他是英雄,只不過一副外賣員的打扮,小心逼近的腳印在锃亮的大理石地板還印出廉價飯湯的油污,恐怕前頭才打翻了手上要配送的晚餐。他正義的現身,伴隨如此低廉的行頭,讓人覺得可笑,即使這是一個成年男性,也被輕視。
溫蠻沒有想到,挺身而出的是異種特警隊的那位前隊員,許示煬。
命運詭譎,在這樣一個沒人希望發生的挾持中,齊聚第一現場的全是熟人。
許示煬沒有陷入綁匪惡意的道德陷阱中,他飛快地掃了一眼對面的三名劫匪和三名人質,堅定地重復道“那個孩子,放了她。”
綁匪覺得面前這個家伙異想天開得很,
他也就問了。
“你有什么條件和我談”
他這會手上就是人質,就能耀武揚威。而且他的這一個,是他特意選中的、獨一無二的。各種奇妙的感受交織、裹挾著這名綁匪,讓他著迷、迫不及待地彰顯。他直接用槍管抵住了溫蠻的脖頸。
冰冷的硬質物即使被圍巾阻擋,也那么突兀,溫蠻在這份刻意的威脅下,腦袋不得不受制地歪向一邊。
溫蠻緊緊皺眉,潔癖和危機感一同席卷來,溫蠻的負面情緒完全溢了出來,他甚至對槍管弄亂了圍巾這樣一件根本沒意義的小事都感到煩躁和惡心。
這幾個歹徒的輕慢讓他火大,行為讓他憎厭,安危讓他心緊,甚至溫蠻有點擔心司戎,他不知道此刻遵守著約定在家里等自己的司戎如果知道了,會有什么樣的反應。他前一刻剛發出去的消息甚至都成為了一種命運的捉弄。
好煩躁,
好不安,
甚至溫蠻有點害怕。
沒有人會不怕的
溫蠻怕自己會失約,沒有順順利利平安地到家,而司戎會一直等他。如果人質被挾持,司戎會什么時候知道,警方會告訴他么,可他們還沒有結婚。
倘若他受傷了他死了,警方查看他的手機,也沒有父母愛人,司戎會在他手機里,但只是唯一聯系人。
這些情緒讓溫蠻的身體似乎迅速變冷,與此相反,他胸口的繭晶卻灼熱發燙。
它從原本的純白,開始摻雜黑紅的絲線,并且迅速地染成了全黑。
愛人
祂的愛人
蠻蠻
他看起來好脆弱,好需要被拯救,是難以自保的神祇和堅貞不屈的孩子的結合。誰拯救他,誰就可以得到莫大的嘉獎吧,口頭的、行為的好想要安撫他,又好想馴服他。
許示煬恍惚了一瞬,但仍舊堅持說了他原要說的話“那個孩子沒聽到她哭聲里的喘氣么,她明顯有哮喘,她很可能在路上出事,撐不到你們拿她和警方談判。”
“我來換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