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孩吃飽喝足后便開始昏昏欲睡,旁邊雖有火堆可以用來取暖,涼意還是不斷地從四面八方侵入身體,他們只能靠蜷縮身體來鎖住些許溫暖。
凌泉同火堆在同一節階梯,因為有內力相護,所以即便他背靠石壁而坐,也只是稍微彎了彎腿、縮了縮肩膀;齊薇銜和褚澤漆一個在火堆上方的階梯,一個在下方的階梯,兩人恨不得把自己團成一個球。
“若是再長大一點點,這階梯可就不夠咱們睡的啦。”
齊薇銜打了個哈欠,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
“二狗兄應該說,好在自己還不算太胖,不然這階梯就不夠睡啦。”褚澤漆覺得手臂發麻便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結果暖意還是跑了大半,他不禁打了兩個寒顫。
“澤澤是在說自己嗎”齊薇銜用短胖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小肚子,美滋滋地說道,“不過谷主師兄曾經和我說過,小孩子就該圓滾滾的才對,這樣看上去才比較可愛”
褚澤漆迷迷糊糊地說道“二狗兄與師兄師姐的感情可真好啊。”
他還想問一句“既然如此,二狗兄為何還要離開原先的門派,轉而來赤鳴山呢”,結果因為睡意漸濃,這句話只在腦袋里徘徊了三圈,愣是沒說出口。
凌泉轉頭望向齊薇銜,月光灑在她粉雕玉琢的臉上,長而密的睫毛因為困倦,抖個不停,投下來的陰影就像一只呼扇翅膀的小蝴蝶;上翹的嘴角又如天上的彎月。
他又看了看自家圓滾滾的表弟,最后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是繭子、骨節明顯的手,語氣淡淡地說道“是應該胖一點。”
褚澤漆聞言困意全無,他猛地睜大眼睛,驚訝地說道“表哥偏心,我瘦下來之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凌泉閉上眼睛,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那時可不止是胖,而是肥。”
褚澤漆捂著小心口,一副想要吐血的表情。
齊薇銜提起了些許精神,驚訝地說道“澤澤,原來你已經減過肥了啊,你之前是什么樣子”
她眨了眨烏溜溜的眼睛,心里想著,難怪褚澤漆對胖瘦那么敏感原來小小年紀,就已經經歷過減肥之痛了
“加大加白的鞠。”
凌泉依舊閉著眼睛,聲音卻帶了些許笑意,“便是表弟之前的模樣。”
“又不是我愿意變成那副樣子的。”
褚澤漆皺著鼻子,嘀嘀咕咕了一句,他再次翻了個身,用后背對著齊薇銜和凌泉,悶聲悶氣地說道,“睡覺睡覺,你倆夜里可別從階梯上滾下來,連帶著我也掉下去”
“放心,我睡覺向來老實。”凌泉睜開眼睛,往火堆里添了些樹枝,緊接著又重新靠坐到石壁上閉目養神。
“與其擔心我與泉哥帶著你滾下去,澤澤不如控制自己少在睡夢中亂撲騰。”
齊薇銜嘿嘿笑著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之前你宿在躺椅上,期間可是掉下去了三回。”
“二狗啊二狗,沒想
到你居然窺視我睡覺”褚澤漆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她,連稱呼都發生了變化。
“你有什么值得我窺視的,只是你落地的聲音太大,吵醒我了而已。”齊薇銜裝作嫌棄般朝他皺了皺小鼻子。
“你們倆快點兒睡吧,明早還要繼續趕路呢。”凌泉見齊薇銜和褚澤漆又要開始吵嘴,毫不留情地把剛冒出來的苗頭給掐斷了。
褚澤漆重新將自己縮成一團“表哥說的對,這階梯不知還剩下多少,咱們還是抓緊補充力比較好。”
齊薇銜贊同地嗯了一聲,她枕著自己的小包袱,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頭頂的夜空,雖然她與褚澤漆還有凌泉認識的時間不算久,卻很合得來,這種親近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三人年紀相仿。
想到這里,她搖了搖小腦袋,谷里的小蘿卜頭們和自己的年紀也差不多啊,但是相處起來的感覺卻不大一樣。
齊薇銜有些想不通,不過她向來不喜歡在想不通的事情上費腦筋,于是她干脆利落地把煩惱往腦后一甩,美滋滋地閉上眼睛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