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泉伸出手指著一處,淡淡地說道,“那里有一條滑索。”
齊薇銜瞇著眼睛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條細細的繩索隱藏于白茫茫的云霧,兩端分別深嵌于腳下懸崖以及對面山峰的石壁之中。
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個好玩進赤鳴山的路竟如此別具一格”
褚澤漆和凌泉聞言,忍不住齊刷刷地看向她。
他們認真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好似在辨認她這話是出于真心還是在胡言亂語,片刻之后,兩人才神色復雜地移開目光。
真心的居然是真心的
凌泉和褚澤漆多少有些懷疑人生,千級階梯之后是猶如天險的懸崖滑索,正常人都會崩潰吧畢竟努力之后不是終點,而是更加令人絕望的挑戰
他們的新朋友還真是獨特啊。
凌泉眉頭微蹙,他低聲對褚澤漆道“難道她知曉其中內情”
褚澤漆又瞄了齊薇銜兩眼,心里拿不定主意,因此也沒有回答自家表哥的問題。
齊薇銜的注意力早就被眼前的懸崖滑索吸引過去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兩人的異常。
她快速地觀察著滑索的情況,在腦海中模擬了多種方法,最后選擇了最簡單,也是最刺激的一種。
齊薇銜脫掉外衫,用銀針作為輔助撕成三塊兒,緊接著拿出其中兩塊兒分別纏繞在雙手之上,最后一塊兒繞過食盒把手,將其牢牢地系在腰間。
她拿回小包袱背好,原地蹦跳了兩下,興沖沖地說道“泉哥、澤澤,我先走一步啦你們可要快點兒來找我哦”
凌泉和褚澤漆還沒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么意思,就眼睜睜看到齊薇銜毫不猶豫地跳下了懸崖。
兩人呼吸一窒,腦袋空白一片,等他們回過神之后,便齊刷刷地朝著懸崖下方望了過去。
褚澤漆伸出一只手,喊道“二狗兄”
這一嗓子滿含驚懼和焦急,甚至破了音。
凌泉的淡定也不復存在,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臉上毫無血色。
然而下一瞬,他們就看到齊薇銜就像一只靈活的小猴子一般,緊緊地抓著滑索,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褚澤漆和凌泉眼中的驚恐還沒有完全退去,就僵在了原地,因為他們看到齊薇銜居然仰頭沖他們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那一排潔白的小牙異常刺眼。
褚澤漆和凌泉從未有哪一刻,心情如現在般復雜,但他們什么也不敢說,因為齊薇銜蕩來蕩去的幅度
更大了,他們生怕一開口嚇到她,到時候手一滑掉下去就麻煩了。
齊薇銜和他們不一樣,此時此刻淡定得很。她剛剛就發現了,懸崖滑索不是筆直的,而是微微向下,帶著些許傾斜。
她緊緊地抿著唇,覺得身體晃蕩得差不多了,便微微放松握著滑索的力度,緊接著她整個人就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刷地沖了出去,迎面而來的風刮得臉頰生疼,但是齊薇銜卻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