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洲沒說話,唇慢慢抿成直線。
護士看兩人神情動作有些迷惑,這怎么看也不像要離婚的樣子。
她也沒說什么,就推著輸液車離開。
安凝拉開旁邊的椅子想坐下來,剛有動作另一側手又被拉住,她看著沈慕洲,“都和你說別總拉著我了。”
沈慕洲手指握緊,沒有一點要松開的意思,“我”
安凝看著他漆黑的眼睛,瞳仁里像蒙了層霧,黑沉沉的沒有半點亮光,她心里一揪嗓音很輕道“怎么了,你不舒服”
沈慕洲將人拉到身邊抱進懷里,將下巴貼在她肩上,嗓音很沉,“沒有,就是想抱著你。”
“那個人的死,和你沒關系的,粥粥。”
脖頸處呼吸變得沉而粗重,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安凝在他懷里側了側,看過去。
他垂著眼睫,臉上沒什么表情,看似很平靜,只是顫著的睫毛還是出賣了他。
這個樣子的沈慕洲,安凝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脆弱,敏感,驚恐,從他十三歲后就很少能會出現這種神態。
安凝心臟像被人狠狠攥住。
她伸出手臂抱住他,輕輕拍著他后背,“沒事的粥粥,都已經過去了。”
沈慕洲臉貼在她懷里,下頜繃緊后,氣息又悶又重,許久后他嗓音帶著恨意開口“我是想讓他死,我是真的很想讓他死。”
“都過去了,我們忘掉這些不開心的事,不去想了好不好”
沈慕洲沒說話,只是用手臂更緊地抱著安凝,呼吸聲越發悶重。
安凝邊說邊輕撫他后背,像小時候那樣一遍又一遍對他說“我會陪著你的,別怕。”
許久之后,沈慕洲終
于松開安凝,抬起眼睫看著她,“凝凝。”
安凝用手指輕輕撫過他眼角,指腹上有明顯濕意,她輕聲問他“怎么了”
沈慕洲握住她手,輸液室里燈光明亮,卻沒有將他深邃的眼底照亮,他瞬也不瞬地望著安凝,嗓音我有些干澀,“我不和你做朋友。”
不是在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安凝假裝沒聽懂,“咦,不做朋友,你要和我絕交嗎”
“”
沈慕洲垂眼,“我”
安凝眨了眨眼睛等著他后面的話,但卻沒了下文。
怎么又開始吞吞吐吐了,是那幾個字是燙嘴嗎
沈慕洲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我也不和你離婚。”
安凝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看到氣色神態都好了許多,就故作苦惱地嘆口氣“不離婚,你怎么和你暗戀對象在一起放心,我很通情達理的,不會耽誤你們幸福的。”
沈慕洲“其實那個人。”
話到嘴邊卻突然講不出口,他抿了下唇說“后天我生日,我告訴你她是誰。”
安凝偏頭偷笑了下,再轉過頭又嘆氣道“算了,我也沒那么想知道,反正你也不喜歡我”
話音未落,沈慕洲就用力抱緊他,“誰說我不喜歡你的,我喜歡”
喜歡到深入骨髓,就像呼吸一樣成為本能。
他望著安凝,深邃的眼底仿佛只能容納她一人。
安凝臉貼在他懷里,唇角彎起來,她用手揪住他大衣扣子,在指尖玩著,然后佯裝難過道“是你說要和我離婚的,還說要去找你暗戀對象。”
沈慕洲下巴貼在她發頂上,低聲說“對不起,凝凝。”
想到幾個小時前,如果她晚一步過去,那后果安凝后怕地用手抱住他,嗓音有些顫著,“今天我要去晚一點,你搞不好就”
后面的話,她沒說下去。
安凝吸了吸鼻子,慶幸道“幸好我找到你了。”
沈慕洲聞言頓了下問,“你怎么找到我的”
安凝沒說話,手伸在他大衣口袋里,從里拿出一個東西在沈慕洲眼前晃了晃,“我給你弄了定位器,這個還是你高中時候設計的呢,沒想到關鍵時刻派上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