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離開,我才直起身。
看看昏暗的天色,依舊不見中野葉子回來,我有些擔心女傭長不開心,便打算一個人去送。
等我再回去,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女傭長見到我,語氣有些不滿“你去哪了,怎么現在才回來葉子呢”
我垂頭,聲音囁喏“我、我不知道。”
“算了。”女傭長緩了緩,沒再說什么,“直哉少爺已經回來了,快點去。”
“是。”
我來到書房。
直哉少爺正盤腿坐在書案旁,一邊練字,一邊講電話。
不知電話里的人說了什么,引得他發出陣陣嘲諷的冷笑“啊,那個六眼啊。真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經搭錯了,非要去東京上學,聽說大晦日都沒回來呢,是跟幾個平民在寢室慶祝的。”
“還聽說他經常跟一個女人打打鬧鬧”
“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簡直可以說是丟人現眼。那個女人也是,聽說動不動就大呼小叫,真是難以想象,這個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女人的存在。”
見我來了。
直哉少爺拿筆的那只手沖我勾了勾。
我緩步靠近,在距他半米的位置跪坐下去。
“是嗎”
他依舊在講電話,眉毛高高揚起,“那他們還真是爛啊,交流賽居然會輸給東京校。還有那個什么咒靈操使,”他嗤一聲,“是什么從平民窟里爬出來的廢物,也值得你特地拿來跟我說。”
“至于不準帶傭人去學校這件事”
我正木訥著大腦,猝不及防被他往前拽了下。我踉蹌著身體前傾,若不是另一只手及時撐地,就要狼狽摔地上了。
直哉少爺松開我的手腕,轉而捏住我的臉頰,抬起來。
我快速垂下眼睫,不敢與之對視。
我感覺到他帶有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下我的下巴,那里,是白日被他用力捏住的地方。我屋中沒有鏡子,但澆花時透過缸內清澈的水,我看見了下巴處鮮紅的指印,已經紅腫得很厲害了。
現在應當還沒消。
他指腹每摩挲一下,我都能感受到輕微的刺痛。
他似乎敏銳察覺到了。
又用手指多戳了幾下我腫起的下巴。
直至我的眼淚實在憋不住,在眼眶里轉啊轉的,我聽見他發出一聲嗤,又用比剛才幾次更大的力氣戳了下我的下巴。
見我的眼淚成功掉下來,他才總算心滿意足收手。
隨即。
軟軟的筆尖落在我的下巴上,還有臉頰上。即使不看,我也知曉直哉少爺定然是在我的下巴上畫胡子,臉頰上畫烏龜,所用的墨也是那種短時間內洗不掉的墨。
他似乎低頭湊近了點,呼吸聲很近,看我臉時沒忍住發出的嘲笑很近,講電話的聲音也挨得很近,“那些人不能帶傭人是因為他們身份低賤,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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