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意含糊回應一句。
又過了四五分鐘,才從我的腿上起來。
直哉少爺以前在禪院家穿衣都是需要人服侍的,但來了學校之后,他一直很嫌棄我,從未讓我近身服侍過,穿衣之類都是他自己來。
今天也是。
他從柜子里拿出一套和服,便旁若無人穿起來。
我也趁這個功夫,回到廚房去簡單清洗。順便通過廚房的窗戶往外看,觀察。
昨天半夜刮了大風,原本還在擔心外面會下雨,晾在女寢晾衣桿上的衣服被淋濕。
但現在看來還好。
沒下雨,只是天色有些陰沉沉的。
直哉少爺一如往日隨便用了幾口后,就不再想吃了。他食欲好像一直挺低的。
中午的時候,女傭長又來送一次食盒。
那時候,直哉少爺還沒下課。
她來到教學樓,將食盒交給了我。我見到她,垂著臉,一如早上沒敢與她對視。
她將食盒遞給我后,并未立馬離開,而是在我跟前站了一會。正當我忐忑不安時,她開口“直哉少爺已經這個年齡了,再過幾年便會與其他家族的女子訂親成婚。屆時,夫人絕不會容許你的存在。”
我悄悄抬一下眼,不明白女傭長為什么說這些。
她也正垂著眼盯我。
我又快速垂下了眼睫,盯著懷里抱著的食盒看。
“趁離那時候還有幾年,多努力一些吧。”她撂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過了會,我也轉身,抱著食盒上樓。
直哉少爺的教室在三樓,我一邊上樓梯,一邊思索女傭長的那些話。
生長在禪院家的我并非不諳世事,畢竟主人家的骯臟遠不及傭人間的十分之一。
女傭長那番話的意思,是如果想活命,最好趁這幾年努力誕下屬于直哉少爺的擁有咒力的孩子,屆時即使有了新夫人,直哉少爺也厭棄了我,我也能以此博得一個離開禪院家的出路。
但我并不想與直哉少爺有過多牽扯,只想吃飽飯。女傭長也猜錯了。
直哉少爺并非喜歡我。
他只是享受那一瞬間的快樂而已。
等到了三樓。
按理說,直哉少爺還有二十多分鐘才下課。
但他卻提前出來了,是因為接到了任務。其實身為禪院家未來的繼承人,是無需做什么任務的,但這個任務的地點就在京都,且比較棘手,尋常的咒術師難以應對,經過高層間的商議,這項任務便落到了他頭上。
“你在這里等著。”
他說了這么一句,就越過我要走。
看著懷里的食盒,我著急忙慌出聲“直哉少爺。”
他頓住腳步,側頭看我。
我悄悄觀察他臉色,囁喏“天氣太熱了,這個菜等放到下午,口感就不好了。”
他一副看破我內心想法的輕蔑表情,“你想吃就吃吧,畢竟這種東西也就只有在你眼里還算個好物了。”
我欣喜,將食盒抱得更緊了。
雖然恨不得現在就將它們全部吃掉,但我也知道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依依不舍地將食盒放在不會被人踢到的角落,朝直哉少爺靠近過去,我便低頭叼住他的指尖。
我能明顯感覺到他手臂一僵。
最后,我們是在狹小的堆放清潔工具的儲物間做的。
我叼著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