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很小的一道門縫,我戴著黑色口罩,將對方遞過來的炸豬排便當接過來,埋著臉,很過意不去“對、對不起”
門外,他面色稍有緩和,“沒事。”
他留著一頭金色的齊耳短發,個子很高,目測有一米八,穿著黑色休閑服,身后背著的武器袋,不知道裝的什么。
我有點猜測是咒具。
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咒術師。
但他身上并不像我見過的大多數咒術師那般,有股與普通人很不一般的氣質。他給我的感覺,更多的是普通人中加班很久的疲憊,雖然他看起來挺年輕的。
但
不是說現在學生的壓力也很大嗎
估計是這樣。
直哉少爺之前有鄙夷過普通人群中的學生,說他們也就只能靠學習上好大學來改變自己劣等人的命運了。
他最后看了眼我手里的炸豬排飯,將武器袋往肩上抻了抻,轉身離開。
因為他最后的眼神,我心底的愧疚達到頂峰。
有些急切的喊住他。
他頓住腳步,側身回頭,透過那道小小的門縫看向我,“還有什么事嗎”
我小心翼翼“有什么是我能幫上忙的嗎”
對于不小心將口水滴上去這件丟人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原本都做好了會被罵一頓的準備了,但對方不僅沒罵我,還將炸豬排飯留給我吃。
我很過意不去。
他聲音平靜“沒有。剛才的事你不用在意。”
我咬咬指尖,糾結。
眼見他轉身又要走,我趕忙將公寓門打開更大點,“等、等等你要不要進來休息一會”
他差點被絆倒。
半晌,才露出我是不是聽錯了的古怪眼神回頭看我,一字一頓“你、在、說、些、什、么”
我的臉一點點紅了。
后退兩步,重新縮進門縫里。
我抱著懷里的炸豬排飯,垂著頭,囁喏“我只是想報答你。”
“一份豬排飯而已。”他有點無語和無奈,“你想吃就吃吧,沒必要非報答我不可。”
我沒回話,依舊低著頭。
門也沒關上。
“”
我聽見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認命般走回來,在我公寓門外站住。他身上的休閑衣服幾乎與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但金燦燦的頭發很顯眼,像太陽給人以溫暖。
他說“那你就唱首歌好了。”
我會唱的歌只有一首。
幼年母親常常用來哄我入睡的那首小調。
我們之間隔著門,我在公寓門里面,他站在公寓門外。只有一道小小的門縫將我們關聯起來。
我唱歌時聲音很小。
因為曾被直哉少爺嫌棄過,所以我很不自信。
但他臉上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專注的,是真的很認真地在聽我唱歌等我唱完后,他還會慎重其事地沖我說
“很好聽,謝謝你,我今天應該能睡個好覺。”
被感謝了
我咬咬指尖,悄悄抬眼看了他一下,他表情很嚴肅,沒有其他這個年齡段的男生看到我時的驚艷和觸動。
我舉舉炸豬排飯,悄聲“我也非常感謝你,因為我好久沒吃飯了。”
他目光微頓,但沒問我原因。只是朝我禮貌性地點一下頭,“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再見。”
我抬起手,學著家入硝子之前的動作,朝他揮一下。
眼看他的背影就要消失在公寓二樓的走廊,拐進樓梯口。他忽然停下,音量不大,但在寂靜的夜幕下,很容易就能讓我聽見。
他問
“你明天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