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出門了。
隔壁的佐藤太太五十多歲了,但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出頭,很熱心腸,知曉我膽怯孤僻,也不會嫌棄我,而是帶著我四下走動,熟悉周圍環境。也是由于那晚的廟會,我發現在這樣偏僻的小鎮根本不會出現禪院家的人,所以才會完全放下心來,即使夏油杰不在,也敢出門。
夏油杰對于我跟佐藤太太交好這件事,并沒有特殊的表示。
我也以為可以繼續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被邀請去佐藤太太家做客,她請我吃了很好吃的點心,跟我說了很多似是而非的周圍鄰居的八卦。
等回去,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我才發現夏油杰做好了午飯,一直沒吃,在等我。
我登時內心有很多愧疚,跟他道歉,說應該早點回來的。他表現得風輕云淡,說“沒什么啊,奈穗子交到了朋友,這是好事。”
我過去,想拉他的衣角。
但他避開了。
并且,
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我還是注意到了他微微皺起一瞬的眉頭。
我的心臟抽了下,有些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被嫌棄。不不,本來就是我做得不對,留在佐藤太太那里吃飯,應該提前跟夏油說的。
可真的是這樣嗎
只是這樣就會被嫌棄嗎
好像不是。
我抬起手腕,輕輕嗅了下。
除了我自己的氣息,沒有沾染到佐藤太太身上和家里的任何味道。
但夏油杰是個很有潔癖的人吧,這一點從當初住進他寢室,他將寢室收拾得很整潔就能看出來,之后搬到鎮子上,我做家務的次數其實很少,大多時候都是夏油杰做的,他好像很擅長收拾。
更何況
他討厭非術師。
而佐藤太太就是非術師。
我回臥室,拿了干凈的衣物進浴室。等洗完澡。再去拉夏油杰的衣角,這次他沒拒絕。
我順勢擠進他懷里。
他依舊沒拒絕。
我坐在他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腰,腦袋壓在他熱熱的胸膛上。他嘴里叼著沒點燃的煙,在修被菜菜子不小心摔壞的遙控器。
我說“我不會再去佐藤太太那邊了。”
“為什么”他嘴里叼煙,聲音含糊不清。
我將腦袋往他懷里拱一拱,是十分依賴的姿態,嗅著他衣領處淡淡的煙味。
可能是我之前去洗澡的時候,他抽的煙。
我嗓音輕輕的“因為我只喜歡夏油,和夏油喜歡的。之前是誤以為夏油喜歡佐藤太太,才會跟她交好。”
“”
他沒說話。
我的臉也埋在他懷里,看不見他的表情。
但能通過他逐漸放松下來的身體,分析得出他沒之前那么生氣了。過了會,遙控器修好了,他輕輕放在茶幾上。隨即,在我猝不及防下,重重抱住我,這個懷抱緊到我肋骨都發疼,之后他的腦袋也擠進了我懷里。
幾秒之前,還是我將腦袋埋在他懷里,現在就已經完全反過來了。
菜菜子美美子不在,家里只有我們兩個。安靜的,能聽見他胸腔里沉穩有力的心跳,過了會,他見我許久都沒什么表示,長嘆了口氣,主動抓住我的手放到他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