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交叉路口揮手告別,我一轉身,就看到了店長的兒子,正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看著我。他很奇怪,我從第一天去面試的時候就感覺到他很奇怪,因為他總是戴著口罩帽子,只露出眼睛部位。
他似乎身體不好,之前擺貨的時候,我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是他扶住了我。
他的手,好涼。
就像冰塊。
可能是這個原因吧,他即使看起來不過是高中生的年齡,卻沒像袖島其他孩子一樣離島上學,要放假才能回來,而是一直都留在島上,甚至連出門都很少。這一片的小朋友們甚至對他都不熟悉,提起店長的兒子這件事,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他姓木下,跟老板一個姓。
但我知道在外面的世界喊木下少爺什么的會很奇怪,盡管我現在跟木下家算是主家與被聘的關系,但喊木下太太都不需要喊夫人,只需要喊老板就好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喊他什么,喊老板兒子嗎
好失禮。
所以我僵硬在原地,跟他對視幾秒后,尷尬地朝他笑一笑。
他看了我一會,轉身離開了。
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
之后,我再也沒在店里與他碰過面了,應該是身體恢復了,去島外上學了吧
清晨。
我從收銀臺旁邊的折疊床上醒來,將被子枕頭都收拾好,然后把折疊床收起來,打開卷簾門,營業。
因為現在還很早,沒有人光顧。
我就開始打掃衛生,不僅是店內的衛生,我還會幫忙打掃樓上老板家里的衛生,因為老板收留我在這里睡覺我很感激,不做點什么總有些過意不去。
我正在樓上的走廊拖地,聽見樓下有說話聲,職業本能讓我覺得是有客人來了,所以探頭去看。
就看到有一個背著奇怪武器袋的金發男生正彎腰不知在做什么,手里還拿著奇怪的東西。我想起來最近島上流浪貓經常被毒死的事情,以及經常在店門口放盆栽的臺子上睡覺的大黃來。
由于放春假了,很多學生回來,順道還帶同學一起,就導致魚龍混雜,可能出現了害蟲,還是一只沒有被抓住的害蟲。
難道是他嗎
眼看渾身白色、但留著黃色劉海的肥貓一點點探出頭,要吃那個男生喂給它的奇怪東西,我手忙腳亂,著急之下將澆花的水壺打開,朝樓下潑去。然后連忙蹲下去躲起來,避免事后被報復。
等過了兩分鐘,始終不見樓下有質問的罵聲。可能是那個人也自知自己做的是虧心事,如果跟我理論起來只會是他吃虧,所以逃走了
我猶豫一會。
片刻。
我小心翼翼探頭,往下看。
結果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并沒走,我與他有點生氣、但更多的還是無語和無奈的視線對了個正著,他渾身濕透,三七分的金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舉起手里奇怪的條狀物,“貓條,你也要吃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