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郁心中一直有疑惑,他們進入居安縣走了二十里,沿途也沒少看到農戶耕種,卻不見孩童。
他將伙計招來。
伙計笑著問“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伯景郁“我一路走來,在旁縣都有看到孩童,怎地到了居安縣,不見孩童。”
伙計回答道“孩童都去讀書了。”
“哦”伯景郁有些詫異,“你們居安縣如此注重學識嗎”
伙計“那倒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哪能掏得起學費,能讓一家溫飽就已經很好了,這兩年不是洪澇就是旱災,收成不好。”
伯景郁就更是納悶了,“即使如此,他們又怎能去讀書呢”
伙計“我們居安城出了一位好縣令,也出了一位大善人,他們建了一個書院,廣招學子,但凡是居安縣人,家中掏不起學費的,不論男女,不論年紀,均可去書院讀書。”
伯景郁十分驚訝,他的隨從也很驚訝。
“這世上竟有如此好心的人”他不太相信。
伙計見他不信,又道“真有,我家一雙兒女,兒子八歲,沒有學堂收,女兒五歲,學堂更是不收,我娘子將他們兄妹二人送去學院,學院收下了他們。”
伯景郁更覺不可思議,“八歲還未啟蒙會不會太晚”
他歲就已經啟蒙,八歲已經開始學習安邦治國了。
伙計“若非家中貧困,又怎會不讓孩子早點讀書。”
伯景郁一想覺得也是,隨即又問“你的女兒他們也收”
伙計點頭“不止我家,旁人家的女兒他們也收,男女都能去學院讀書,讀得好還有獎勵,一年兩銀子。”
隨從“才兩銀子”
伯景郁也是同樣的想法。
伙計知道他們不是普通人,對銀子可能沒什么概念,他道“兩銀子,是許多人一年的收入了,二位貴客可能不知兩銀子對于我們這些窮苦的百姓意味著什么。”
這話二人無從反駁。
莫說是伯景郁,就是這隨從身上的衣服所用的布料,都得十兩銀子。
伯景郁的每一件衣服是十個繡娘,每個季節一針一線地親手縫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
他們喝茶隨手拋出的便是一兩銀子。
伙計察覺到自己言語不當,忙道“二位客官見諒,是小的一時失言了。”
伯景郁抬手免除,“無事。聽你剛才話里的意思,很多學堂不收女子”
伙計點頭,嘆了口氣“起止是很多地方不收,是每個學堂都不收女子。”
伯景郁覺得奇怪“先帝不是已經解開禁令,女子可入學堂讀書,為什么會有學堂不收呢”
伙計也不敢說。
伯景郁“但說無妨。”
伙計依舊不敢開口。
一旁走鏢的一位鏢師見伯景郁不似凡人,也沒感覺到他的不善,開口道“他不敢說我來說,普通人家能送兒子上學,都會盡可能地送過去,幾乎沒有什么人家會讓女子入學堂讀書,覺得是浪費錢,再者,學堂也不肯收女子,這是教書先生的偏見,即便禁令已經解除,他們仍舊拒絕招收女子入學,他們認為女子不應該讀書,而應該一心一意在家中照顧夫婿,我家女兒就是因為沒學堂肯收,花錢請先生到家里來教,私教男兒一年八兩銀子,女兒一年得十二兩,普通人一年工錢也就四五兩銀子,哪能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