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切的粗,吃著有些硬,米飯煮的有點軟爛,但不影響吃,總歸來說,隋良的首秀挺不錯。
“比我做的好吃,以后你姐開食鋪,你能去當大廚了。”趙西平說。
“你呢當伙夫”隋玉問。
“伙夫就伙夫。”趙西平指了指盆里腌的田鼠肉,說“下午打捆不用你,你在家睡一會兒,晚上把肉燉了。”
“行。”正好菜園要澆水,隋玉琢磨著不下地她也有事要忙。
過了正午最熱的時候,趙西平牽著駱駝下地干活,在他走后,隋玉試著將小駱駝趕出來。大門關著,兩頭小駱駝就在院子里聞聞嗅嗅,膽子小的很,貓官撲一撲,它們就嚇得臥倒在地。
隋玉見狀給它們套上繩子牽出去,她走在前面拉,隋良跟在后面趕,死拉硬拽才給帶去菜園。兩頭小駱駝拴在樹上,隋玉來來回回從它們面前路過,偶爾喂點水,或是扯把草丟過去。
黃昏時,隋玉跟隋良又牽它們回去,一進院子,兩頭小駱駝直奔圈門,生怕晚一步就被人拽出去賣了。
“你跟它們玩吧,我去燉肉。”隋玉說。
田鼠肉肥,油脂也多,大火煸炒要炒好一會兒才能把油脂都炒出來。鍋里倒瓢水燉著,隋玉去柴房抓把曬的干苦菜,干菜丟水里泡著,她坐著灶前發呆。
隋玉恍惚記得去年就是這幾日走進敦煌城門的,具體哪一日她不清楚。一年過去了,她的處境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依舊沒有自由身,卻有了希望和期待。
而她來到這個朝代也有兩年了,前世的記憶變得有些模糊,有時半夜夢見,醒來時她恍惚以為只是一場綿長的夢。
灶洞里飆起的火苗倏忽落下,隱隱有熄滅的苗頭,隋玉迅速抓一把干草塞進去,又加上枝葉干柴,火勢又大了,鍋里的肉湯又起了咕嚕咕嚕聲。
天色昏了,雞群跑回來吃食,隋良腳步輕快地走進來提走筐里的菜倒出去,隋玉盯著他,他發現了,調皮地吐舌。
隋玉笑了,她起身淘洗干菜,擰干水分切兩刀倒進鍋里跟肉一起煮。
天色黑得看不清路的時候,趙西平牽著駱駝回來了,他進屋先給駱駝打水。
“我記得去年我才來的時候,你也是干活干到天黑才回來,不過那時候是懶得見我。”隋玉說。
趙西平怔了一下,說“一年了啊。”
“是啊。”
田鼠肉起鍋,隋玉又用酸蘿卜煮個酸湯,酸湯當酒,她端碗說“來,慶祝一下,這潑天的緣分。”
趙西平大喝一口,說“我要感謝李百戶,沒他我倆成不了事。”
“那時候你恨不得殺了他。”
男人笑了一聲,又問“明天真去老牛叔家”
隋玉點頭,去年佟花兒捅破的那件事沒給她帶來什么嚴重的后果,反倒是一道警醒的鞭子,抽醒了她。她也是從那天起開始接受這個時代的設定,不再犟著堅持用法治文明的觀念來處理封建朝代的是是非非。否則即使沒有佟花兒,以后還有李花兒王花兒,她早晚會吃個教訓。
所以雖然說不上原諒,但也不至于恨得見面就呸兩口。不過轉而一想,這也是因為隋玉對現狀滿意,如果當初因為佟花兒的一句話害得她留在妓營,隋玉估摸著要跟佟花兒拼個你死我活。
“算了,明天你去,我不去,我不跟她有過多的往來。”隋玉有了決定,畢竟佟花兒的性子陰晴不定,保不準哪天又爆雷了。
既然有恩怨,保持距離不再來往對誰都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