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日無雨,積雪融化后晴了幾日,不等趕牛耕地,地里的土壤已經曬得干硬起痂。這種情況哪里還敢再犁地,只怕土壤翻起后經過風吹日曬變成貧瘠。
官府下令各家各戶從河里取水灌溉土地。
趙西平還沒回來,隋玉只得帶著隋良牽著駱駝去河邊打水,再一趟趟往地里運。
“呸。”隋良迎風吃了口沙,他彎腰狂吐口水。
隋玉瞇眼往西看,西北方向的天是灰黃色,漫天的黃沙被風卷起,如一道不透氣的屏障,看得人心慌。
“好不容易安生了兩年,又鬧沙塵暴,今年地里的莊稼估計要減產。”河邊打水的人愁眉苦臉,他抱怨道“也是我倒霉,當年要是安頓在酒泉以東,也不愁干旱了。我姑爺一家在張掖郡種地,他們那邊還能種稻子。”
“得了得了,再減產也不至于餓肚子。”一個老漢見不得他喪氣的嘴臉,說“你多灌兩桶水,地里的土就能多長兩桶糧。一個大男人,啰啰嗦嗦的嘴臉怪惹人嫌,你怎么不怨你爹娘沒把你生在長安大街上。”
聽到這話的人俱是笑出聲,種地的人就是看天吃飯,不管是在江南還是在西北,都有遇到干旱的時候。
隋玉彎腰打半桶水倒駱駝背的大桶里,灌滿了,隋良牽著駱駝走,兩頭小駱駝跟在后面。
小駱駝還不能負重,隋玉帶它倆出來就是讓它們先學著。
臘梅嫂子牽著駱駝來河邊,見狀,她出聲問“趙夫長還沒回來”
“還沒有,我估摸著就是這兩天回來。”
“等他回來了你就輕松了。”
隋玉笑了下,她提著小半桶水去追駱駝。
舀水澆地,一桶水只夠澆一步長的距離,駱駝一趟背來兩桶水,半天能運十趟,隋玉一天只能澆一壟半的地。
從天亮忙到天黑,人跟駱駝都疲了,駱駝牽回去就躺下了,吃草都是趴著吃。
隋玉煮一鍋粥,她跟隋良將就吃一頓,肚子糊弄飽了就回屋睡覺。
天亮后,繼續牽著駱駝去打水澆地。
田地離河邊近的人家已經在挖溝引水了,隋玉路過,說“大哥,我家地在中間,離河不近,你們這條引水溝挖好了,讓我就近從溝里打水好吧”
“我家地里的水灌夠了再說。”
“那好吧。”
“你一個人在打水”
“嗯,這兩天我男人就回來了。”正說著,隋玉聽到有人喊她,她回頭,是趙西平回來了。
“他已經回來了。”隋玉松口氣。
趙西平扛著鍬過來,說“不挑水了,我來挖溝引水。”
“那要挖好長的溝啊。”隋玉往地頭看。
趙西平指了下正在挖溝的人,說“就順著這個溝挖,我先幫他們挖,挖到他家地頭了,我繼續往東挖。”
說著,他從駱駝背上取下桶,桶里的水倒掉,說“你牽駱駝先回去,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