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反正又不是給我兒子取名。”趙西平無所謂。
隋玉白他一眼,她看向兩頭大駱駝的肚子,嘀咕說“它倆揣崽子了嗎駱駝多久才顯懷”
趙西平不知道駱駝幾個月顯懷,但知道駱駝懷崽要一年多,今年若是懷了,明年的四五月份才會生。
從牲畜院離開,趙西平將貓官丟在前院守面架子,他跟隋玉去洗漱睡覺。
次日,隋玉跟趙小米抬著面架子去鋪子,離開前交代甘大甘二傍晚時去食鋪挑涼面。
早上過來用飯的人不多,好在晌午時來了一隊客商,這個商隊三月份出關去樓蘭、若羌和山國,帶去的貨賣完,又買一批皮毛就回來了。
隋玉跟趙小米將鋪子里的所有吃食都給他們上一遍,聽他們商討著入關賣皮子的事宜,她打聽說“這個時候去關中,年底的時候可以返回”
“可以,剛好能趕上。”客商撈口涼面,問“有沒有酒”
“沒有,你若是想喝,我出去喊個跑腿伙計去南水街買,不過你要給十文的跑腿錢。”隋玉說。
“行。”
隋玉讓趙小米出去一趟,巷子里蹲的就有跑腿伙計,招一下手就過來了。
客商從包袱里拎三貫錢給伙計,順便遞過水囊,說“要高粱酒,可別耍小心思兌水,爺爺我這張嘴是在酒缸泡過的,酒味足不足,我一嘗就知道。”
“爺爺放心,小的是做正經營生,賺的就是跑腿錢,不干黑心勾當。”
伙計接了錢和水囊,快步跑出去。
隋玉切半碗酸蘿卜絲端上桌,問“玉門關以外的小國喜歡買我們的什么貨布料陶器還有什么”
“我們這邊的人吃穿用買什么,他們也買什么,小到針線,大到糧油,帶什么出去都能賣完。”客商挾口酸蘿卜絲,打量著隋玉問“怎么你家也有男人要組商隊”
“那倒沒有,我男人是軍中千戶,哪能讓他去跑商。”隋玉拿出趙西平的官職用一用,好奇道“你們在關內關外跑,一年能賺一萬錢”
十二個客商對看一眼,知道她男人是個官員,這倒不好不答,只能含糊道“若是只能賺一萬錢,我們何必這么辛苦,兄弟十來個人分一分,一人不足一千錢,還不如在家里當貨郎。”
“我是指一人一年一萬錢。”隋玉又說,見他們面色微變,就知道猜得八九不離十。
“你
們小商隊一年就能賺這么多,那些大商隊一年要賺多少錢呦。”隋玉咋舌。
“越能賺錢越要冒險,賺大錢的人可能有命賺沒命用。”挨著隋玉的客商咂一聲,搖頭道“不能只見賊吃肉不見賊挨打,出關后,對漢人有意見的人可不少,多少人死在西去的路上,這條商道是人命鋪出來的。別說是商人,前幾年,一個去車師國屯田的校尉不就被當地的人打死了。”
買酒的伙計回來了,又有客人上門,隋玉去煮面,之后沒再跟客商交談。
過了晌,隋玉坐在檐下看趙小米帶著隋良和阿水翻花繩,余光瞥見老禿進來,她思索兩瞬,揚起笑問“還沒吃飯啊”
“剛安頓好一隊客商,還沒來得及吃,你給我煮盤涼面,不要黃豆芽,那玩意卡牙。”
“行嘞,你找個地方坐。”隋玉進屋去燒爐火。
老禿不提昨天爭執的事,隋玉也不提,兩人都像毫無芥蒂的樣子,一個吃完飯結賬,一個如往常一樣多送幾步。
到了傍晚,隋玉先將昨晚剩的干面丟湯鍋里煮熟,過水的時候燙豆芽,豆芽是自家用黃豆發的,成本便宜,她一下子煮一盆,過水后,跟涼面摻一起拌兩大盆。再切兩個酸蘿卜和四個胡瓜,澆上蒜油和鹽醋使勁攪拌。
隋玉正攪得起勁,聽見院內涌進來不少人,她走出去看,是晌午的客商又來了,跟在后面的還有巷子里的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