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比去年多十八頭豬,肥倒是不怎么肥。”隋玉看出他的不自在,也不問老兩口怎么過來了,順著話說“西平之前還打算趕在年前給你們提半頭豬肉送回去,現在倒是省了趟折騰,你們二老心疼他。”
這話對趙父趙母的胃口,趙母拍拍包袱,說“倒不是心疼他,這不是想著小崽馬上三歲了,我們這當爺爺奶奶的,總得給他送兩身新衣新鞋。走走走,我們回屋,喊孩子來試試大小。”
隋玉領著老兩口去茶舍,她則是喊上小春紅回屋,廂房里放的銀器都搬去她跟趙西平睡的屋,瑪瑙匣子也拿走。
“你收拾收拾,屋里的灰擦一擦,床褥都鋪好,拿兩床褥子備著,人老了怕冷。”隋玉交代。
“哎。”小春紅應下。
灶房那邊也做好飯了,翠嫂用托盤送兩碗雞蛋酸菜肉沫湯餅去茶舍,順便領走了阿羌。
五個孩子上臺不足一盞茶的功夫就灰溜溜下來了,小崽鼓著腮幫子站在一旁,另外三個蹲在地上用指甲劃土,都不吭聲。
隋玉過去打聽,聽幾個人輪番抱怨,除了大壯沒受埋怨,其他四個都有錯處,小崽錯在搗亂帶亂節奏,阿羌錯在節奏太快,花妞錯在節奏太慢,阿水錯在擊鼓的聲音太大,反正湊一起就是一碗糊涂粥。
“之后好好練,每月逢五,你們就上去表演一場,練練膽子。”余光瞟到隋良,隋玉抓住他,說“你也跟著庫爾班學擊鼓,跟他們一樣,每月逢五上臺練膽子。”
“我不缺膽子,我不上臺,也不學。”隋良一連聲拒絕。
隋玉無視他的抗拒,直接幫他做好決定,說罷立馬轉變話頭,說“小崽的爺爺奶奶來了,你倆跟我去見見。”
小崽懵了一下,不確定地問“我爺我奶嗎”
隋玉牽著他往外走,說“你不記得了”
“記得。”
“記得就行,記得喊人啊。”隋玉叮囑一句。
說著話,人已經到了桌前,隋良率先打招呼,小崽模仿他的口吻,生疏地喊爺喊奶。
“又長高了,比去年黑了些,是不是老頭子,我沒記錯吧”趙母問。
“沒記錯,秋收的時候他下地了,曬黑了些。”隋玉接話,又說“床褥都收拾好了,你們吃飽了就去歇歇,這一路挺累的。”
趙父趙母一口應下,他們兩把老骨頭,這一路跟著商隊過來,沒少受罪。
小崽拽著他舅舅跑了,隋玉跟公婆說一聲,她追了出去。
“良哥兒,學鼓的事,我沒跟你開玩笑。”隋玉高聲說。
這下輪到隋良拽住小崽跑,他斷然拒絕,借
口說“我要練武,還要讓我姐夫教我騎馬,沒功夫學擊鼓,我也不喜歡。”
小崽不信,嚷嚷說“娘,我舅舅撒謊,他不喜歡練武嗚嗚嗚”
隋良捂著外甥的嘴拖著走,高聲保證道“今晚我就跟張順他們跑步,以后我天天早起跟他們一起練武。”
隋玉見狀沒再勉強,至于小崽說的,隋良不喜歡練武就算了,以后不去參軍那就跟她做生意,反正她能給他謀個養家的營生。對于隋良,她沒多高的要求,他小時候波折太多,近兩年才有個孩子樣,能快活就快活,安安穩穩過一生也不錯。再一方面,隋玉看出隋良性子還沒定,或許再過幾年,他就有主見了,那時候再為之努力也不晚。
不止是隋良,就是小崽,隋玉對他也沒指望,她只管她努力,寄希望于自己,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去拼。孩子嘛,她給他好的生活和走出去的勇氣,他以后可以選擇做任何事,經商、參軍、種地、流浪,怎么樣都好。
孩子還小,她也尚年輕,未來會有好多變故和機遇,多走幾條路也不是不行。
趙父趙母出來了,隋玉回神,了了問幾句今年的收成以及兄嫂的情況,把老兩口送進屋,她就忙自己的去了。
“哎呀,還是老三這兒舒坦。”趙母蓋上厚實的褥子,滿足道“床都比我們自家的舒坦,干干凈凈的,這一趟過來沒白折騰。”
趙父剔著牙,他端起溫水漱漱口,挺直腰板在小院溜達一圈,這日子嘖嘖嘖,吃飯有人送到手邊,吃完了有人收碗,說一聲睡覺,床鋪好了,洗腳水也拎來了,他老趙這日子過的,說出去誰不羨慕。
趙西平回來得知老爹老娘過來了,他詫異道“怎么過來的誰送他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