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會,已經過十月了,太陽雖還毒辣,但風已經涼了。”客商搖頭,“哎,對了,快入冬了,關外是什么情況什么時候能收兵你家趙千戶可有說過”
隋玉搖頭,“他整天忙著城里城外巡邏,早出晚歸的,關外的消息他沒注意過,我也沒打聽過。”
“該打聽的,你明年不是還要出關做生意”
“離明年春天還早,不必太著急,安心等著吧。”隋玉說,“戰場上的事,你我再著急上火也沒用,不如好吃好喝好睡,踏踏實實地等軍隊回來。”
客商苦悶地嘆氣,他向前走兩步,靠近隋玉小聲說“我是怕關外亂了,萬一匈奴再打來,那時候不僅是顧不上生意,我還得跑啊,要留著命回家。對了,玉掌柜,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趁早在關內置座宅子買二二十畝地,關外要是亂了,你們舉家搬走算了。”
隋玉笑著搖頭,肯定地說“不會亂。”
客商眉頭一挑,激動地問“玉掌柜,你不老實,我跟你掏心掏肺,你可不能跟我藏心眼子。說說,趙千戶跟你說什么了”
隋玉還是搖頭,“他沒跟我說什么,但我能斷定,關外亂不了。”
“保真”
“信不信由你。”
她越是含糊其辭,客商越是相信她的話,不過半天的時間,客舍里住的客商八成都知道了這番對話。
就連陳老都得知了消息,趁隋玉去牲畜圈看豬的時候,他走過去打聽“聽客商說,你言辭鑿鑿地斷定關外不會亂”
“對,我相信朝廷。”隋玉轉過身,問“陳老,您覺得關外會不會亂我記得左都侯曾說過,您在霍府曾負責為大司馬謄抄案牘,那些公文上的內容您比誰都清楚,您應該是最有判斷力的。”
陳老審視地盯她一會兒,末了,他垂下松垮的眼皮,說“秋收快結束了,老朽的學堂也該開課了,該置辦的可以著手準備了。”
“您對學生有沒有什么要求”隋玉遂他的意,轉移了話頭。
陳老搖頭,“不外乎是官家或是富家子弟,有人找上門你們不用為難,多二個五個無所謂。老朽教得粗淺,且男女同堂,過了那陣新鮮感,待不住的人會自己離開。”
隋玉道聲謝。
過了兩天,趁著刮大風的時候,奴仆們揚了麥子里的灰和碎屑,麥子裝袋后,接著繼續壓黃豆。
上交給官府的黃豆全是摘下來的豆莢,自家的四成不用費那個精力,直接割了豆桿馱回來,一樣用駱駝拉石碾子碾壓。
所有的糧食入了倉房,豆桿、麥稈、高粱桿、黍米桿全部堆成垛后,炎熱的深秋迅速過渡到凜冬。
“西北邊的冷風翻過天山,不消幾日就吹到敦煌了,所以我們這邊的冬天來得又疾又猛,前一天穿單衣,后一天可能就穿上襖了。”隋玉跟陳老解釋,“考慮到您年紀大了,又是初次來敦煌,我擔心您受不了這里的冬天,我打算給您砌個火炕,只要燒火,屋里溫暖如春。”
“學堂里也砌一個。”陳老說。
隋玉有些遲疑,猶豫兩瞬,她點頭答應了。
陳老看出她的猶豫,問“有什么問題”
“沒有。”隋玉搖頭,“這幾天您搬去隔壁客房睡,或是火炕設在旁處我還沒砌過火炕,可能要多試幾次,這期間挺吵的。”
陳老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你們也沒用火炕”
“敦煌樹少,經不住大肆砍伐,而火炕又費柴,依我這里客舍的規模,每間客房都燒炕,一個冬天估計能燒掉半座山的樹。”隋玉搖頭,“羊皮、狼皮、狐裘都是極為保暖的,晚上蓋上這些皮毛不冷的,白天的時候,茶舍燒的有火,大伙可以進茶舍取暖。”
“你,老朽是問你們一家也沒用火炕”陳老點明了問,見她搖頭,他古怪地看她一眼,不知道該說她傻還是實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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