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成掃過他膝上的黃土印,說“我聽老牛叔說你在安葬你老丈人墳修好了我去祭拜一下。”
“家里的事太忙了,回來三四天了,才讓他入土。祭拜就不用了,他兒子閨女和外孫都在墓前跟他念叨,我們就不去打擾了。”趙西平往外走,問“你這時候不在當值,過來尋我有什么事”
“玉門關和陽關的兵卒押送兩地的營妓過來了,你要過去接應一下。”
趙西平拍頭,他真把這事忘了,只惦記著河西四郡了,玉門關和陽關駐守的
駐兵多,這兩地的營妓應該少不了。
趙西平跟黃安成騎著駱駝去西城門,不出他所料,城外營妓有四百八十二人,其中大小不一的丫頭有五十三個。
“驛卒把消息傳過去半個月了,一直沒等到您派人過去安排,也就沒人管,她們整天尋死覓活地守著城門口,進出的商隊來來往往,實在是有礙觀瞻,我們大人派我們把這些人送到敦煌來。”一個滿面灰塵的押送兵遞出一箱奴契,繼續說“因為不知您的安排,奴契也就沒銷,都由您安排。”
趙西平伸手接過,另一個寡言少語的兵卒遞來另一箱奴契,他也不作聲地接過來。
“大人,您清點一下人數,要是沒問題,我們兄弟這就走了。”
趙西平招來黃安成,讓他幫忙念名字。
“我不認字。”黃安成接過兩個箱子,說“我抱著,你來念,你認字嗎”
趙西平點頭,“接下來我念一個進城一個,進去后沿著城墻根站,排成兩隊,不能擠成一窩。”
“孫青蕙。”
“孫青玉。”
“虞芙。”
“趙云歌。”
“”
被點到名字的女子一個個木呆呆的,像是反應遲鈍,她們聚精會神地聽著,聽到自己的名字卻愣了三四息才反應過來自己叫什么。
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名字在城門口回蕩,一個個形容枯槁的女子眼神躲閃地走進城門。
四百八十二個女子都進城了,一個木箱里剩著七個奴契,一個木箱里剩著三個奴契。趙西平詫異地看向押送兵,他們也摸不清情況,只能借口監察官馬虎,死的營妓的奴契也摻和進來了。
趙西平沒搭腔,他把多出來的奴契還給他們,隨后讓黃安成送兩隊營妓去城北,他則是騎著駱駝去找胡監察銷奴契改良籍。
胡監察一見他就頭疼,他接收了另外三郡的營妓,知縣把他一頓罵,眼下趙西平又送來四五百人,他不敢抬手去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