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羞羞臉。”金花不明所以地插話。
黃母看眼孫女,說“我回去罵他個老不死的,拿鞋底子呼他的嘴。”
趙小米翻個白眼,“以后我兄嫂家再有正經事,你們別跟我過來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們跟老二一家給你們買。”
迎面走來一群女人,趙小米擺正了臉色,免得讓人看笑話。
“大娘,小阿嫂,跟你們打聽一下,中郎將家的客人都走了嗎”為首的人問。
趙小米猜到這群人的身份,她點頭說“都走了,你們有什么事過去找他吧。”
趙西平也以為是棉花地里出了什么事,他喊丁全牽一頭駱駝過來。
“爹,我要去嗎”小崽問,“我去牽我的馬。”
趙西平想了想,說“你曉得官府在哪兒,待會你帶丁全去官府找馬農監,讓他去地里尋我”
“大人,夫人,客人們都走了”五六十個女人加快步子過來了,她們高高興興地說“我們聽聞你們家今天有喜事,特意過來祝賀,沒什么好東西相送,只能空手上門。想著酒席過后還有好多雜事要收拾,我們過來幫忙。”
趙西平擺了擺手,示意丁全再把駱駝牽走。
隋玉承她們一片情,她們想祝賀的心是真的,一腔感激也只能通過這個法子表達。
“正好,家里的奴仆都累癱了,里里外外的雜事還沒人收拾,你們跟我來吧。”隋玉領著人往茶舍去,漆桌上的碗碟收走了,桌子還沒來得及擦,地毯上掉落的骨頭、潑灑的油漬都還在。
“廚房在哪里我拎桶水過來擦桌子。”虞芙擼起袖子問。
“跟我來。”小喜高聲說,“廚院里還堆著幾盆碗碟和筷子,分一半的人過來吧。”
二三十個人跟小喜走了,其他人走到河邊脫鞋把腳洗干凈,又穿著草鞋過來,
進門時脫下草鞋,赤著腳踩上地毯。
宋嫻在一旁看著,心想真講究,之前過來吃飯的大老粗都是穿鞋進去的。
“水來了。”虞芙提桶過來,說“夫人,剩下的事交給我們,您回屋歇著吧,我看您好像有些困。”
隋玉摁了摁眉心,說“今天起早了,是有些發困。”
“主子,你去歇著。”小喜抓一把澡豆過來,說“剩下的事交給我,我在這兒看著,等打掃干凈了,我讓張順再把漆桌、屏風和酒壺酒盞給宋當家送回去。”
“不急,晚兩天也沒事。”宋嫻說。
隋玉擺手,她脫鞋穿著足襪走進去,隨便尋個人問“你們身上的毛病如何了艾草湯熏洗有用嗎”
被問話的女人面上一紅,神色間有些難堪,她小聲說“好多了,我們這些人都是毛病輕一些的,來的時候換洗過,不會癢,就是癢了也不去抓。夫人你別擔心,不會傳染的。”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艾草湯熏洗有效,我再給你們買一些送過去。”隋玉說,“再一個,也是想問問,這段時間家里可還太平有沒有不要臉的人上門尋事”
女人忙道歉,她臉上更紅,紅得要滴血,她慌亂地說“艾草湯熏洗有用,不過夫人你別再給我們花錢了,我們有七八百人,合一起買藥要不少錢。敦煌也有艾草,我們可以自己尋摸,再不濟,我們還能打草或是撿柴賣錢,攢夠錢我們自己去醫館抓藥。”
“對,夫人不欠我們的,你于我們有恩,反倒是我們欠你不少,不能再用你的錢,小心會有人貪心不足。”另一個婦人插話。
隋玉抬眼,一不小心看到有人夾著腿,跪在地上用腳后跟蹭腿心,她挪開視線,說“過兩天我帶人去你們住的地方轉一轉,到時候問問,愿意賒賬的,我借你們點錢,等棉花豐收了,可以還錢也能用棉花抵債。得了這鬼毛病,你們也挺難受,癢了撓一下,被人看見了還要指著鼻子罵。”
有人聽到這話掉眼淚。
隋玉“唉”一聲,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