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忱光側頭掃了眼比他落后半步的春荔,想說就算有人這會兒經過看見估計都不相信他們兩個人居然認識,轉念再想春荔到底有未婚夫,索性收了開玩笑的念頭。
以春荔能陪程岸上課的在意來看,現在和他保持距離,或許就是不希望被其他人誤會。
從大門經過花壇再往前走個兩三米有個岔路,春荔停下,朝陸忱光伸手,清凌凌的眼眸微微彎起,很輕地笑了下,“幫到這里就行啦,謝謝你。”
小區里的路燈散著昏黃的亮光,朦朦朧朧地籠在春荔身上,連帶客氣笑意也顯出些溫度。
陸忱光沒說不用謝更沒說送你到樓下的話,徑直將手里的袋子遞給春荔,而后,兩個人就此分開,一個往左走,一個往前走。
走了沒幾步,陸忱光偏頭,隔著邊上林子的間隙看見春荔一手將滿當當的袋子抱在懷里,一手拎著半滿的袋子,腳步比和他同行時快了些,直到走進9號樓。
陸忱光住在17號樓,走過第二個岔路口才是,等電梯的時候,習慣性拿出手機刷了刷,剛點開一條新聞頁面,頂欄跳出院隊前兩天剛搞的打ca小程序的通知。
“一顆荔枝”剛剛為你打ca周三對抗賽加油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八樓,門向兩側打開。
春荔收了手機,彎腰拎起放在地上的兩大袋子,這才抬腳走出電梯,進了屋子,開了燈。
至于兩大袋子里的東西,春荔沒太認真分門別類,葡萄糖片和衛生巾單獨拿出來,再留一盒瑞士卷當早飯,剩下的面包甜點準備一部分拿給隔壁的顧阿姨,一部分拿給住宿的室友。
春荔雖然喜歡吃面包和甜品但算不得熱衷,可是某些時候能靠買它們來迅速減壓,那份放松的情緒讓春荔可以忽略掉拎它們回來的些微疲憊。
“回家了。”春荔衣服還沒換便躺上了沙發,一剎那,身體就陷了進去,望著天花板上亮著的燈泡,舒服地合上眼。
和室友們的關系再和諧,春荔依然渴望能有個獨處的空間,即使什么都不干地躺在沙發上,白天耗掉的電量也能慢慢充滿。
屋子里采用奶油白的色調,來自上一任屋主的設計,春荔剛買下立刻把常用的沙發和床墊先換新了。
躺了能有半個小時,在身體幾乎充滿電,大腦幾乎放空的剎那,前不久才在便利店里說錯話的場景便猝不及防地閃現。
“”春荔還是閉著眼,伸手撈起抱枕,徑直了當往臉上蓋。
心煩氣亂了好一會兒,整個人還是沒平靜下來,只能側過身使勁兒往沙發里埋,當時怎么就說了那么不恰當的一句話,你們倆很熟么
這次失誤的尷尬比上次坐錯車的尷尬少很多,春荔到底在十分鐘內緩了過來,坐起身,一手抱著抱枕,一手拿放地毯上的手機。
原本只有一句語音的聊天框里,果然來了一條新消息,文字消息,不用繼續語音轉文字了。
陸忱光怎么給我打ca了
春荔打字回謝謝你剛才幫我拎東西。
“謝禮”陸忱光盤腿坐在地板上,一邊看手機里的消息一邊往嘴里扔薯片,看著這條說謝謝的消息也沒再回復,心里卻驚訝春荔的打ca機會居然沒早早給程岸。
他就算沒談過戀愛也見過身邊人談戀愛。
春荔嘴上說程岸把祝筱菱當妹妹,第二天就陪程岸來上課,怎么看都像太愛了才自欺欺人,可是真上課了全程只看過程岸一眼,甚至為了下節課不遲到還提前走了。
現在連打ca也不給程岸而是給他,難道春荔不知道他帶的小組和程岸帶的小組打對抗或者冷靜下來決定不自欺欺人想和程岸分手了
伸手往袋子里摸了半天摸了個空,陸忱光把吃空的薯片袋子扔進垃圾桶里,起身走進浴室。
也就春荔臉皮薄,換個人他早當面問了,根本不用琢磨。
不管春荔想自欺欺人還是想分手,這閑事他肯定不會再管了。
周三這天晚上,春荔乘著夜色從校園小巴上下車。
春荔和林楚雯一起吃的晚飯,本來計劃吃完飯就來籃球隊這邊看內部對抗賽,才出食堂門又被老師叫走了。
一陣陣地板悶響聲砸在耳膜,混著此起彼伏的加油聲。
春荔的視線越過來觀賽的人群遙遙地望向球場,恰逢陸忱光正在帶球過人。
帶球的那只手臂覆著一層結實但不夸張的肌肉,隨著他一次次往下拍球,肌肉也明顯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