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熠冷淡地免了這些人的禮,只叫莊書怡帶他去她房中。
皇上來得突然,春雪和青竹來不及收拾,因此莊書怡房中保持著她平日生活的模樣。
蕭承熠一進莊書怡的閨房,便被一個琳瑯滿目的案幾吸引了目光,那上頭擺著各色各樣的小玩意,以面塑為主,面塑里又以花草和小動物為最多。
“這都是慧慧做的”蕭承熠來到案幾前問道。
“是。”莊書怡笑著應道。
蕭承熠拿起一只做的栩栩如生的小老虎,想著難怪她做事專注,要做這樣精致的小玩意,不專注可不行。
“慧慧心靈手巧。”蕭承熠夸道,“若是用陶土做,燒制出來,倒是可以長期保存。”
“臣妾沒試過,不知道呢。”莊書怡有些害羞地道。
“那要試試嗎吩咐人給你備料子就行。”蕭承熠笑道。
“可以嗎”莊書怡眼中滿是期待地看著蕭承熠。
“有何不可”蕭承熠放下面塑小老虎,又拿起一朵牡丹花來,花的褶皺和顏色都處理得很細致,“做這一支花要多久”蕭承熠問道。
“啊呀,這可要兩三日呢。”莊書怡道。
“先前聽你說面塑放不了多久就會壞呢這樣不可惜”蕭承熠仔細端詳手中的牡丹花。
莊書怡笑著搖頭道“就像牡丹花本身也會開謝一樣嘛,臣妾做的時候很開心,做出來也好看,這就夠啦”
蕭承熠看看莊書怡,見她怡然自得的模樣,唇角跟著彎彎,有種想要把她狠狠抱在懷里的沖動。
她肯定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有多惹人喜愛。她說得對,他應該把好人放在心上,她就是他二十來年遇見最純粹、最美好的人,最該放在心上。
“皇上”莊書怡見蕭承熠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輕喚了一聲。
蕭承熠回過神,小心將牡丹花放回去,溫聲又問道“慧慧說的很對,花本來都是要謝的,但是開過了就行,過程比結果重要。”
“嗯”莊書怡一時不明白蕭承熠為什么要這么說,什么過程,什么結果
“無事,夸你呢。”蕭承熠見她憨憨的,淺笑道。
蕭承熠環顧莊書怡的閨房,雖說狹小些,也并不多雅致,卻處處有獨屬于莊書怡的巧思。帳勾上掛著絲綢和絲線做的花墜子,梳妝臺上放著她自己做的簪子,花架上的盆花上有她做的蝴蝶
如果能窺探她的心,那定是世間最安寧之處。
春雪端了茶來,蕭承熠與莊書怡入座飲茶。
“若是給慧慧換個宮苑,你想要什么樣的”蕭承熠吃了口茶問道。
“又要換嗎”莊書怡詫異道。
蕭承熠失笑“你不覺得這里太小了嗎,不符合你婕妤的身份,而且,離安泰殿也遠。”
莊書怡想,前不久她還只是個小才人,與許多才人一起住北苑呢。
“臣妾不拘住哪兒,聽皇上的。”莊書怡道。
蕭承熠呷了口茶,手指在茶案上輕敲著,心中想著該給莊書怡換哪個宮苑。依他的意思,這次換了之后,短期內便不換了位置上,蕭承熠倒是想到一出合適的,只是那處原是父皇最寵愛的盧貴妃的宮苑,里頭發生過許多事,還見了不少血,盧貴妃下場也凄慘。
想到這,蕭承熠苦笑,這皇宮歷經幾朝,后宮中,又何止那一處見血呢。便是血濺安泰殿的事,也發生過好幾遭,自己不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