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靈估摸了一下。換做平常的自己,雖然會被費鴻光和邵景煩到,但仍舊會因為擔心陸之昂而趕過去。
于是她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發絲和衣褲,便推門而出,像個準備離家去工作的主人一樣,對著乖乖等在一邊的大狗道
“我要走了。”
莊梟抱著手臂、郁郁地看著他,沉哼了聲表示知道了。
夜色已深。
到了鐘嘉樹家的醫院,厭靈走了進去,有穿戴得體的醫護人員等待門口,見了她當即迎上來
“江小姐,請跟我來。”
厭靈隨她上樓,來到最頂層的貴賓室,干凈圣潔的醫院走廊十分安靜
只有邵景發瘋的怒吼回蕩
“鐘嘉樹你他大爺的成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厭靈眉梢微動,有些詫異地望去。
稀奇。
邵景竟然會和鐘嘉樹翻臉。
若說這三人里面,邵景最少攻擊誰,那必然是鐘嘉樹了。
那家伙向來有分寸,很少像費鴻光那樣故意逗弄大少爺,也不像陸之昂那樣,總和大少爺掐架。所以,驕矜的大少爺也就對高情商的鐘嘉樹臉色能稍微好看點了。
這樣想著,她讓一臉尷尬緊張的醫護人員先離開,獨自朝那間頂級的貴賓病房而去。
只見邵景怒不可遏地扯著鐘嘉樹的領子,后者笑得一臉無奈,舉著雙手并不掙扎。
這還是厭靈第一次見邵景發這么大脾氣雖說他平常脾氣也很大就是了。
但他也就嘴上不饒人,倒是沒怎么跟人動過手,可見他這一次的憤怒。
“為什么要把這個賤種藏在這里還偷偷給他診治是吧”
顯然,他們之間的導火索就是那個身姿單薄、垂著腦袋尷尷尬尬站在角落、還穿著病號服的青年。
而費鴻光坐在沙發上一邊啃蘋果一邊看戲,陸之昂被繃帶裹著額頭,一臉厭煩地閉著眼睛,似乎被吵得頭很疼。
見狀,厭靈本就不重的好奇心登時被滿滿的關切心替代,當即目不斜視地略過正在僵持的鐘嘉樹和邵景,快步走到病床前,坐在陪護椅上,輕聲問
“小昂,怎么樣好點沒”
陸之昂霍然睜眼,一看到果然是她又閉上了眼睛,還偏過頭去。
濃眉緊蹙,悶聲回道
“嗯。”
看起來不是很想理她。
厭靈頓了頓,將手中的袋子放到床頭柜上,囑咐道“這是你喜歡的那家的粥和點心,都在保溫盒里,你餓了就吃點。”
話音落下,不僅陸之昂耳尖微動,就連那個縮在角落、身形單薄的青年也從略長的黑發之間,抬起一雙燦金的眼瞳,直勾勾地看了過來。
陸之昂緊抿著唇,偏過頭始終不肯看她,渾厚的嗓音似乎不耐煩似的催促道“知道了你快走吧。”
這邊的突發情況很麻煩,邵景這么生氣,說不準會蹦出什么更難聽的話來。而且他纏滿繃帶的樣子也太蠢了。
“”
厭靈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當他是嫌她煩。
輕輕嘆了口氣“好吧,我先回去了。放心吧,我會給父親和哥哥說你今天是和他們在盡歡過夜的。”
說完,她起身,再次囑咐道“有什么事給我發消息。”
叛逆的弟弟悶聲道“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這邊在上演姐弟情深,那邊則是兄弟反目的戲碼。
邵景一扯鐘嘉樹的領子,將他偏移的注意力從厭靈身上扯了回來,“你說話啊”
邵景嗓音冷了下來“鐘嘉樹,你是不
是不想和我當朋友了。”
費鴻光丟掉蘋果核,“哦豁”
這是幼稚的大少爺的最后通牒了。
鐘嘉樹嘆氣“好了阿景,我也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