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就去做了
這是對付出和回報錙銖必較的邵燃風所不能理解的,卻不妨礙他為之動容。
現在,他成了那片溫煦的煙波霧靄下、沉江的水鬼。
陸之昂一路尾隨兩人到了醫務室。
厭靈剛推開門,便聽里面傳出一道熟悉的溫潤嗓音
“嗯有同學受傷了嗎”
迎上來的校醫一席白大褂,里面還穿著學院制服,長身玉立,白毛粉眸如天使降臨一般,彎彎的柳葉眼弧度也是柔和的。
“來,同學,讓醫生來給你做個身體檢查哦。”
說著,他像模像樣地拿出聽診器,就徑直朝厭靈而去。那笑瞇瞇的模樣,看著很有種衣冠禽獸、居心叵測的氣質。
陸之昂額角登時一跳“鐘嘉樹你搞什么鬼”
“哎呀。”
這位笑瞇瞇的校醫被突然冒出來的陸之昂揪著領子推開時,口中還在咧咧“怎么還有一位生龍活虎的同學呀健康的同學請盡快離開醫務室哦,不要妨礙身體不舒服的同學及時就診。”
“”
厭靈掠過兩人,帶著邵燃風進入醫務室內,找了空位坐下,環視一圈沒有校醫。嗯,也沒有校醫的尸體。
“好了阿昂。”
鐘嘉樹無奈地理了理衣襟,“怎么說我們家族企業也是醫學相關,讓我來處理這種小傷并不會讓你姐臨危。”
“”
陸之昂松了手,狀似不屑“那種小傷就算不處理很快就會愈合了快去”
鐘嘉樹包容地笑笑,拿了消毒的碘酒棉簽,坐到厭靈旁邊,一本正經“來,同學伸手。”
“”
他撩起眼皮,嫩粉的眼瞳眸光柔柔,溫聲道“我會很小心的。”
背對著陸之昂,盈盈欲笑地對厭靈做出口型不會讓大歌星的手上留疤哦。
他好像格外鐘情這種懷有秘辛、鬼鬼祟祟的刺激感。
厭靈面無表情地伸手。
她不鐘情。
“”
鐘嘉樹這人雖然詭計多端得總像是在謀劃著要害死什么人,但處理傷口的架勢倒是溫柔又專業。
清涼的觸感化開,厭靈手心的痛感緩解不少。
“好了。”
這一次鐘嘉樹沒有耍小動作,迅速地處理完傷口,他起身,看向厭靈和陸之昂,微笑道
“現在,請兩位同學在外面等待。”
一身反骨的陸之昂當即“為什么。”
鐘嘉樹眨眨眼睛,故作體貼“我是無所謂啦,只是需要邵燃風同學脫掉上衣才好給他做傷勢鑒定,這樣的話,你們待在這里”
他眉眼彎彎,嗓音輕悠
“你姐姐就免不了要看邵同學的裸體哦。”
陸之昂“”
他橫眉豎眼,一把拉起厭靈就將她往門外推,“趕緊上課去。有鐘嘉樹給他看病,人死不了。”
可是就是因為鐘嘉樹在,所以才更危險吧。
厭靈實在是抵不過陸之昂牛勁,登時被推出了門外。前后不過幾秒鐘,絲毫不給邵燃風任何挽留的余地。
送走了兩人,待門一關,鐘嘉樹臉上溫潤輕柔的笑意淡了些,俊秀的面容在潔白無暇的醫務室內顯出一種空幽幽的冷意。
沉默片刻,轉身,瞳孔轉動,冷冷俯視那個垂著腦袋、看不清神色的私生子。
“說說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
邵燃風還未開口,一旁的窗戶忽然被拉開,譏誚的嗓音飄了進來
“還能是什么惦記阿景的繼承權唄。”
“”
邵燃風不語,眼珠劃動,漠然地盯著破窗而入的不速之客。
費鴻光半蹲在窗沿上,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宛如獵鷹翻飛的翅。他逆著光,俊美的面容覆著層暗色,一雙下垂眼卻泛著冷然的鋒芒,如寒冽的鷹的眼睛,鎖定了邵燃風。
“私生子,都是天生的賤種。”
他冷峭地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