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灼凰本已逸散大半的靈氣,開始瘋狂回流,重新朝她氣海中奔騰而去,卷起狂風,在青梧耳畔嘶吼咆哮。
青梧捧著她脖頸的手越來越緊,片刻后,他忽地松開她,重新讓她靠躺回石壁上。
隨即青梧起身,祭出心判,雙手結千刃破軍印,臨空畫下一道奪魂咒,咒成的瞬間,便頃刻朝他自己襲來,青梧盯著那奪魂咒,眼底神色視死如歸。
“嘭”一聲巨響,從側面打來一枚銅錢大小的月白色貝殼,一下便將青梧靈力結成的奪魂咒打的粉碎。
青梧眼風凌厲,一眼便朝那枚貝殼飛回的方向看去,正見一名身著順圣色曳地長袍,頭戴赤金簪冠的少年緩緩從溶洞另一條甬道中走了出來,少年面容俊秀,衣領松垮,頗有幾分落拓不羈。
少年開口,語氣依舊戲謔“奪魂咒,對自己下手倒是挺狠啊青梧仙尊。”
“梅挽庭”
糾纏了這一宿,青梧這才見到他本人。
梅挽庭兩指之間隨意擺弄著那枚貝殼,在不遠處站定,看了灼凰一眼,隨后再次看向青梧,埋怨道“你靈氣散成這個樣子,怎么還能結出這么強的奪魂咒,手都給我打疼了。”
青梧垂眸看著他,冷聲道“那你還敢來不怕我殺了你。”
梅挽庭無奈看了看溶洞頂,側靠在了石壁上,編排道“你以為我不想跑,你這金剛界實在太強,跑不掉,只能回來了不是。”
剛來溶洞時,他見青梧為了鎖住硯名靈氣,在此方溶洞布下了一道金剛界,本以為他靈氣逸散金剛界會變弱,結果半點沒有。這金剛界不僅鎖住了硯名靈氣,此刻他和灼凰逸散的靈氣也被鎖住,外面的人想來尚未發覺他們靈氣消散的事。
青梧則在一旁打量著梅挽庭。
梅挽庭復又看了看灼凰,向青梧明知故問道“你抹掉她的記憶,讓她忘了今晚發生的一切,道心又立,修為重回,確實是個極好的法子。既如此,你為什么不干脆把自己記憶也抹掉這樣對你們來說今晚的事就是沒有發生,完全可以繼續像從前一樣,做你們高高在上的無情道仙尊。”
青梧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沒有說話。
“哈哈哈哈哈”梅挽庭朗聲嘲笑,毫不留情的揭露道“你舍不得對不對你寧愿去死,你也舍不得忘記今夜發生的一切,舍不得再放下對她的感情,對不對”
青梧喉結微動,淡淡移開了目光。
梅挽庭卻愈發興奮,起身朝青梧走過去,繞著他緩緩踱步,跟著揭露道“你心里一定是在想,左右她醒來后,還是曾經那個灼凰,對你沒有半點感情的灼凰,你死了她也不會傷心。你護住她的修為,護住她的命,自己坦然赴死,是最好的結果,對嗎”
“哈哈哈哈哈”梅挽庭為自己的聰慧感到格外開心,但轉瞬,他的笑聲便停,他轉頭看向青梧,對他道“可是你不能死”
梅挽庭繼續說道“妖界因你而不敢妄動干戈,你若是死了,仙妖二界必定再起風波。而且你想想,妖界確實怕你,但怕你的同時,他們最恨的人也是你。你若是死了,你猜妖界會不會因為你的緣故,對你這個唯一的徒弟,展開瘋狂的報復以她現在的修為,能在你死后的紛爭中安然活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