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陽臺,溫禮靠著欄桿,低頭從兜里掏出煙盒,抽了根銜在嘴里,又給陳向北遞了一根。
陳向北稍稍一愣,接過了煙,兩個人并排倚在欄桿上,欣賞著陽臺外的高層風景。
“原來溫老師你也抽煙。”
“抽的少,”溫禮說,“倒是你,我記得你大學畢業之前是不抽煙的。”
陳向北嘴里吐出口煙圈“畢業以后才開始抽的。”
溫禮語氣平靜“因為你那個美術系的女朋友”
陳向北笑了笑“溫老師還記得她”
溫禮說“她以前選修過我的課,印象比較深刻,而且我指導你畢業論文那段期間,她也常來找你。”
陳向北眉眼一低,仍舊難掩其中的落寞,他苦笑兩聲,轉移了話題說“明浠受傷的事,抱歉啊溫老師,我那天確實是過分了。”
除了道歉,具體的原因他不能說,賀明浠肯定也不會想讓溫禮知道。
“沒事,”溫禮淡淡說,“當時我確實是很生氣,但現在既然明浠還是活蹦亂跳的,就算了,你不用自責。”
陳向北有些驚訝地看向溫禮。
溫禮沖他挑了挑眉。
想到前幾天賀明浠給自己打電話,那語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說頭痛死了,下不了床,阿姨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問他能不能過來看看她。
正好最近放寒假,他也少了不少事,就來了。
明浠套路多,他也樂得上套,跟她屬于愿打愿挨,也就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陳向北笑著說“她是從小鬼把戲就多。”
聞言,溫禮撣了撣煙灰,問“你跟明浠認識了很多年是嗎。”
“對。”
“你對她什么感覺”
“還能什么感覺,就朋友,妹妹。”陳向北說。
溫禮看著他,又問“那她對你呢”
陳向北一愣,說“也一樣啊。”
溫禮眸光安靜,沒再繼續問了。
而陳向北卻神色一緊,試探地問道“溫老師,那天在更衣室里”
“我在,也聽見了。”溫禮直接承認。
沒料到他會這么大方的承認,陳向北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試圖解
釋“那都是玩笑話,其實明浠對我dashdash
是不是玩笑話我自己會判斷,”溫禮淡淡打斷了他,“你不用刻意替明浠掩飾什么,畢竟她對你的情意,我跟她結婚那天她就已經告訴我了。”
陳向北面色震驚。
賀明浠這丫頭這么勇的嗎
溫禮繼續說“我還知道她那天喝了那么多酒,也是因為你。”
甚至還想著讓陳向北帶她逃婚。
陳向北無話可說,如果說在之前對明浠的這份情意,他是感到無奈的,但如今聽溫禮提起,他心情復雜,除了心疼,也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甚至還有一些和溫禮同作為男人的、在他面前的一絲陰暗的得意。
在陳向北心里,溫禮除了是對他有教導之恩的老師,也是值得學習和尊敬的同性。
這樣一個穩重而又成熟的男人,他的老婆居然曾喜歡過自己。
人性就是如此復雜且陰暗,這樣的優越感陳向北當然不能說出來,可也無法否認。
陳向北沉默著,同作為男人,他很明白所謂男人的自尊和驕傲,換做是他,如果現在是前女友的現男友在安慰或者開解他,他非但不會好受,而且只會更生氣。
即使溫老師是個情緒穩定的男人,也不能保證他會有多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