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言站在臺上的時候,平日里較為矜持的學生們,大部分都選擇了歡呼,甚至還能聽見口哨聲。
坐在最前排的校長笑容和藹對著旁邊幾位家長解釋道“葉言同學,平日里學習認真,成績優異,敬愛師長,是同學們的榜樣。”
在校長說完后,眾人的視線轉向了一位穿著一身西裝,臉上表情不拘言笑的男人身上,時間在這個男人身上好像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俊美的臉龐依舊如往昔般一樣,唯有耳邊的銀絲能看出他確確實實不再年輕。
他眼神仔細端詳著臺上的少女,深邃的眼眸眨了眨,“瘦了。”從這位男人的臉色依稀能看出葉言的影子。
這時一位身穿旗袍的,一頭長發盤起,烈焰紅唇的女士捂住了嘴角,開玩笑道“言言他爸,言言這還不算瘦,臉上的肉在我們的盯視下才總算長回來了,言言真正瘦的時候,你恐怕只能從照片中看到了吧”
男人神色不變,只靜靜看著臺上的葉言,旗袍女人話鋒一轉,言笑晏晏“不知道的啊,還以為言言是我們家的第二個孩子呢,我看言言和我們家小鶴有緣,又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我看不如讓言言成為我們鄭家的兒媳婦吧”
男人淡淡瞥了一眼旗袍女人,只說了一句“只要她喜歡。”他可看不出言言有喜歡鄭鶴那臭小子的苗頭,呵。
鄭鶴的爸爸扶了扶眼鏡,輕輕拍了拍夫人的手背,示意她少說點。
旗袍女人垂眸,舉止優雅地整理了一會披肩,不再說話,把對葉言爸爸的拋下葉言自顧自忙工作的不滿表現了出來。
雖說是世交,世交世交,世代交好。
好歹葉言都是他們看著長大,她對言言滿意得很,可不會慣著這位的做法。
一位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坐立不安,他覷了一眼葉言的爸爸,憋了又憋,忍不住道“言言的爸爸,以后常聯系啊”他說這句話時,內心頗為尷尬。
他是穆子木的父親,想起某一天兒子一臉認真跑過來說要娶葉言回家的言論他就止不住的眼前發暈
別看如今葉言爸爸外表就是單純的成功商人形象,年輕的時候可是一位不良少年,揍人還挺痛的雖然如今的他完全沒有了當年桀驁少年的模樣,時間到底還是徹底改變了他們。
都是一個圈子的,誰還不知道誰啊
他們這一輩的男孩,就很少有沒挨過葉言爸爸揍的人。
男人愣了一下,對著穆子木的父親頷首示意。
男人這副成功人士淡定的表情,讓穆子木的父親唏噓了起來,他們當年為了爭校霸的名頭,打得頭破血流,如今各有家庭,也都娶妻生子,看起來是穩重了。
這其中,卻是各自都失去了很多很多。
校長這時候樂呵呵打斷了家長們的寒暄,他說道“那么,諸位就先欣賞一下葉言同學的獨奏吧。”校長對葉言頗為欣賞,是個好苗子。
眾人隨即停止閑聊,認真聽起了幾乎是他們看著長大的葉言的表演。
禮堂上的同學們在葉言做好準備動作后,就停止了東張西望和喧嘩聲,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看著臺上的葉言。
一束光打在臺上葉言身上,她低垂著頭,闔上雙眼,姣好的容顏落在觀眾的眼里,她表情恬靜,在臺下眾人的眼中,此時此刻的葉言整個人身上充滿了圣潔的光輝。
就像是神女誤入凡塵。
大提琴獨特的音色經過琴弦的撥動,緩慢悠揚的調子流暢地傾瀉而出。
葉言帶著獻祭感般的演奏,把眾人拉進了屬于她的音樂世界中,在這座不大的舞臺上,在全校師生的面前,葉言用最具愛意的音符,奏著最具憂傷的篇章。
經過葉言的演奏,仿佛斯卡布羅集市這曲子活過來了一樣。
甘草怔楞著看著臺上的葉言,嘴角嘗到了苦澀的滋味,她茫然伸出手摸了摸臉上,摸到了一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