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討好般向長公主道“夫人啊,我去后,阿瑤可就托你照顧了。”
長公主并未吭聲,只是透過雨簾,看向姜瑤。
姜瑤盈盈福了一禮,對著她道“夫人,從前是我不對,您”
說著,她臉頰透出一絲愧悔“您多海涵,以后自不會了。”
長公主心中卻更是驚疑。
若面前還是那個什么心思都放臉上的蠢貨,她倒還放心些,如今這個姜瑤,卻是讓她有些看不太透了。
只是想著即將出征的夫君,到底不好讓他多操心,只頷了頷首“那便看以后。”
梁國公樂呵呵地看著這一幕,捋捋胡須,又對廊下幾位郎君招手“你們也過來。”
于是,姜瑤第一次真正面對國公爺的四位郎君。
大郎君大約是匆匆回來,身上尚穿著宮中執勤的金吾衛鎧甲,腰間佩劍,龍行虎步地過來,沉默地朝她施了一禮。
他是在場眉眼唯一與國公爺有幾分相似的,生得劍眉濃目,一副武將模樣。
而三郎君,女主角未來夫婿,卻生得與姜瑤想象中不同,書中所謂“溫和儒雅,君子端方”,姜瑤是沒覺得,只覺其一副“男生女相唇紅齒白”的模樣,放現代,那叫花美男。
那花美男穿得倒是與楚昭相似,也一身天青色長袍,只二郎君穿出了冷,而他,穿出了媚。
兩人目光一對,那三郎君便朝她施了一禮“姜大娘子。”
如姜瑤沒看錯的話,三郎君垂下的眼里,有著對她根深蒂固的嫌惡
那嫌惡,與二郎君的不同。
二郎君的嫌惡,是風清月明的,是懶得沾染上一分的嫌惡,避她唯恐不及。而這位三郎君嘛那是藏于幽暗、囿于蛇腹的、冷颼颼的,冷不丁咬上一口的嫌惡。
奇了。
書里他待那女主王清玄時,可真真是進退得宜、君子守重的。
姜瑤心里想著,也禮貌施了一禮
“多謝三郎君,已經大好。”
之后,便歡快地將目光落到那楚昭郎身上。
要論相貌,這三位大的郎君里,還是楚昭郎更符合她審美。
她便愛這孤山雪嶺、膚白唇薄的寡相,同樣天青色欲雨,這楚昭郎立于當庭,便仿佛周遭所有光源都匯他一身,無人挪得開視線。
他如霜雪,亦如利劍,冷得很,也傲得很。
國公爺要他過來打招呼,他腳步動也未動,國公爺跳腳,罵他如冥頑石頭,半點不通人情世故。
那楚昭郎卻只是將那如黑曜石般純粹冷透的目光落到姜瑤身上,而后挪開,緩緩看簾外煙雨。
竟是一聲都沒給。
姜瑤
她漸漸覺得,書也只是書。
當進入這書中世界,才發覺,那紙人仿佛不再只是一個蒼白的徒有標簽的紙人,而仿佛于細節處添了色彩。
楚三郎非純如君子,內有計量;而這楚二郎,也非只是冷,他還傲。
方才那一句不回,一禮不給,非但揭示了他對她的不喜,還更顯示了他骨子里屬于天潢貴胄的傲慢。
他看她不起。
不欲理她,便不理她,誰的面子都不給。
姜瑤覺得,事情漸漸變得有趣起來。
她這個人啊,最喜歡的,就是
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