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角飛檐之上,一輪弦月高懸,似遙不可及。
魯蓮忽而有些疲倦,腦中想起另一抹活色生香來。
比起這輪清冷的月,她要暖得多。
他決意回一趟寺廟,可也不急,干脆下了馬,由仆從牽著,自己慢慢在街上行走。
仆從問“郎君,可是要回府”
魯蓮搖搖頭“去寺廟。”
去大慈恩寺,要經過一個吉云臺,吉云臺高高的樓臺之下,有個可供八匹大馬而過的月亮門。
魯蓮才要過月亮門,就聽身后傳來一陣呼呼的風聲。
風聲急切,帶著馬蹄兒陣陣。
魯蓮下意識回過身,就見長安悠遠的月色之下,一隊身披黑色甲胄的人披星戴月而來。
他們行得極快,不一會就到近前。
而為首那人,更是如風急影,其身上雪似的大袍灌了風高高鼓起,呼嘯著穿過他。
長安城里人人稱頌的楚昭郎在這暗夜里疾馳,仿佛奔一場夜會。
魯蓮微微笑了起來。
他突然為自己擄了那姜大娘子高興。
若非如此,怎么能見楚昭這般費神,大半夜地不睡覺出來尋人,想來這兩日,國公府里不好受吧。
正當魯蓮得意時,那行至遠處的楚昭突然一拍馬屁股,回轉過來,呼呼到他面前。
到他面前時,馬蹄高高揚起,楚昭一扯韁繩,煙塵嗆了魯蓮滿臉。
魯蓮心罵了句臟話,他敢肯定,那楚昭必是故意的。
而那人間楚昭郎卻只是板了那張令長安城里所有小娘子都魂牽夢縈的那張臉,看他一眼,什么都沒說,又拍拍屁股走了。
魯蓮
腦子有病啊
對著那卷起滾滾塵煙的馬屁股,魯蓮難得沒什么風度,罵了聲娘。
而遠處的楚昭,卻對著那跟來的侍從道“去,叫人跟著魯蓮花,悄悄的,看他要去哪兒。”
“為,為何”
侍從太驚訝了,沒忍住問了出來,再者按照郎君脾氣,長安宵禁,還敢在外面閑逛之人當直接報長安令,令他關去衙門改造幾日才對,如今怎么反而叫人暗中跟隨
楚昭睨他一眼,對自己侍從倒沒冷臉,難得高興解釋“魯蓮花看著我的樣子,像黃鼠狼給雞拜年。”
“什,什么意思”
而在那侍從沒反應過來時,他那素來高高在上的郎君面帶幾分憐憫,那眼神仿佛在看這世間最難得的蠢蟲。
侍從一拍腦袋,驀然反應過來。
黃鼠狼給雞拜年
沒安好心
“所以,查他。”
郎君道。
這時,姜瑤正躺在婢女悉心鋪好的軟衾上睡覺。
和昨晚不同,她在做夢。
夢里沒有美郎君,相反,她躺在了一個血作的池子里。
紅色的血咕嚕嚕冒著泡,燙得她渾身都起了燎泡,姜瑤在里面張牙舞爪地往上爬,好不容易要爬出來,一梳著丫髻的人突然沖到她面前。
那臉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大嘴,那嘴朝她一咧“你逃不掉的。”
姜瑤一嚇,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