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又想起府里另一張難分軒輊的臉。
說來有時見到那位娘子,她也會恍了神呢,這世間門怎會有這般容貌,又會有這般性情
仿佛比從前好上許多,可一等對上那雙眼睛,又會恍惚覺得,她也未變。
那大膽驕矜,似要從那雙春光無限的眼波里傾瀉。
長安城不曾有這樣明媚大膽的春色,它多的是雋默與恭順,亦或如王娘子一般的尊貴不可直視。
姜瑤可不知,里面有人這般惦念她。
她端了一碟子酥油泡螺,被昭斕院的人引進來,這還是她頭一回進昭斕院。
此院風光秀美,附近旁開月亮門,半月形的挖空,正好圈住了一春的秀色。
從她的角度能看到隔壁院的一樹桃粉。
引她進來的婢子梳了雙環丫髻,靜靜站在一旁,比起梨落院,這邊的丫鬟明顯要規矩許多,并不笑鬧,更不亂看。
姜瑤原只是想走個過場的。
她這酥油泡螺送了,只求他們吃時想起她這可憐可愛的妹妹,便想不起,也無妨。
左不過是敲個邊鼓的東西,不算什么。
可誰知那叫竹青的小廝竟十分殷勤,硬要她進來坐一坐
姜瑤想著楚昭那張臉,腳步一下便邁進來了。
沒辦法。
那般貌美的郎君,便是前世大熒幕上,都極難見啊。
正想著,吱呀一聲,那雕鏤精致的梨花木門,便被人從外推開了。
先出來的,是那引她進來滿臉堆笑的小廝竹青。
而后
姜瑤也不知怎的,下意識提了心。
就見一白袍寬曳的郎君走了出來,他未系襟帶,濕發半披,就這么坐到庭院中那張藤椅上,支著額,長眉下,那雙丹鳳眼就這么大膽放肆地瞧她。
一寸寸。
一寸寸。
仿佛由皮及骨地要將她看透,摸透。
那般放肆。
那般曖昧。
饒是姜瑤常在男色里翻滾,此時也有種扛不住的錯覺。
沒辦法。
面前這是絕色啊。
人說佛陀清貴不可侵。
可這稍稍敞了懷、濕發半披,只用那雙清凌凌眼睛笑著看了她的佛陀,卻令人心蠢蠢欲動,恨不得立時拉他下來,進入這三千欲界,紅塵翻滾。
姜瑤頂著那仿佛要將人骨頭也摸透的視線一笑“我來給二郎君送些吃食。”
“都是我親手做的,四郎君十分喜歡,二郎君也可嘗嘗。”
二郎君一點頭。
旁邊的婢子立馬過來,接了姜瑤手中的碟子。
姜瑤就見他用那玉骨一般的手接了,轉手一翻,當著她面
倒了。
還對她道“娘子抱歉。”
“不是獨一份的東西,我不吃。”
紈绔子弟的秉性暴露無遺,惡劣至斯。
說著,便起身了。
洋洋灑灑,飄袍博帶,徒留地上那奶霜似的小點心沾了塵。
姜瑤卻只是一笑,聲音輕快“郎君早些說,下回我自帶些不同的來。”
這時,楚昭停了下來,轉過頭,用那等莫測的眼神看她,仿佛在看,她到底有多厚的臉皮。
姜瑤卻只是笑,笑得更燦爛。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