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穿楊之技”
有人贊嘆。
“一哥中了一哥中了”小四郎君拉著長公主的袖子道,“阿娘,快看一哥又中了”
“低聲些,像什么樣子。”長公主忍不住拂了拂被小四郎弄皺的袖子,嘴角的笑卻沒下來。
不愧為她兒郎
當有此氣魄
臺上的白衣郎君這次沒再射,他將弓與剩余箭支放回托盤,而后,對著掌柜一頷首,便在觀眾的歡呼聲中下得臺來。
這時,臺下已有人認出他來。
畢竟,當年長安鐘鼓齊鳴,門樓次第開,少年郎一騎當先的風采,為多少人記得
便他如今大了,眉眼褪去曾經的青澀,可那般出眾風貌,當世又能有幾人
“可是楚昭郎”
“楚昭郎那三千輕騎破烏河,令烏河族人聞風喪膽的楚昭郎楚昭郎,請受我等一拜”有人拜下去。
人群紛紛讓出條道來。
保家國,護邊河,乃無數長安人的夢想。
便有許多人去不得飲馬河邊,可也懷抱英雄夢,如今得見真人,哪里不熱血沸騰,如見心中千崇百慕之人
于是,人們紛紛躬身垂落。
幸得長公主一聲“今日只是游玩,諸位莫要大禮,盡興才是”
才沒造成更大的騷亂。
唯有姜瑤身處其中,才真正感覺到,楚昭在長安人心中的地位那便是真正的神明,地位如斯高。
她仰頭看著那徐徐走來的郎君,忽覺其氣度昭昭,如風月不凡。
再看周圍侍衛,各個挺胸昂首,一副與有榮焉模樣
便更覺楚昭在眾人心中的地位。
她嘆一口氣這樣的人,怎好親近
也難怪,王清玄這樣驕傲清高的小娘子,也要為他折了腰。
姜瑤想著,彩云閣的掌柜卻親自捧了托盤,送來彩頭。
那木托盤上,放著兩樣東西。
一,是對珍珠耳鐺另一,是金蕊絲紅玉步搖。
這樣近看才發覺,那耳鐺上的珍珠,大而圓,色澤極潤膩、無一絲瑕疵,不愧為東海明珠。
而其中更出眾的,卻是金蕊絲紅玉步搖
技藝巧奪天工,簪頭為一朵雕工精致的芙蓉花,花蕊細如發縷,花型栩栩如生,如一朵盛開的芙蓉花。
芙蓉花兒葳蕤生艷,配著其下水滴形紅玉珠兒,更是艷麗生光。
那紅玉剔透純凈,一看便非凡品,珠玉剔透,艷如鴿子血,極為抓人眼球。
在姜瑤的記憶里,便是漱玉齋,一年都出不了幾件這樣的精品。
“彩頭確實不錯。”
長公主贊道。
掌柜的躬身“夫人謬贊了。”
“肖嬤嬤。”
肖嬤嬤忙上前,從掌柜的手中取過托盤。
掌柜的躬身退開。
這時,小四郎君蹦蹦跳跳走到那托盤前,看著那托盤上的東西。
便他每日里不是跟黑豬兒打交道,就是跟蛐蛐玩,卻也看得出,這是好東西。
他道“一哥,你可真厲害,一贏便贏來兩個”
“阿娘,快看,這是一哥為你贏來的彩頭你快來挑一挑。”
長公主卻沒那么貪。
于她而言,這世間再珍貴的首飾,都算不得珍貴若她需要,唾手可得。
可這到底是一郎贏來的,意義不同。
不過
她看向姜瑤“阿瑤,你來選。”
姜瑤卻搖頭,道“夫人,這可是一郎君為您贏來的,阿瑤怎可”
“這有什么”長公主揮了揮手道,“這樣罷,我先選。說起來步搖我有許多,倒是這耳鐺我便選這個吧。”
長公主伸手,自那托盤上拿了那對珍珠鐺,而后,在耳邊比了比,叫肖嬤嬤替她戴上。
肖嬤嬤小心將長公主耳邊原先墜著的那嵌藍琺瑯孔雀墜小心解了,而后,替長公主將那珍珠鐺戴上。
“美目如明珠,夫人,與這珍珠鐺相得益彰呢。”肖嬤嬤道。
長公主摸了摸耳鐺,嘴角帶出笑“就嬤嬤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