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難受是假的,胡明鵬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但更多的,是釋然。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只要是性別為男的人,都是這副德行。無論多疼他,對他多好,關鍵時刻都不會向著她。
她爸爸也是,從來不會向著她奶奶,她的弟弟也是,當年小小的年紀就認為姐姐為他犧牲理所當然。
她的兒子,自己費心教了,卻還是教不好,甚至因為自己對他太嚴厲,比不上胡三對他百依百順所以恨上自己。
姚雨然越想越恨,她不顧腿上的疼,揮舞手里的棍子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
胡三今年四十一歲。酒精早就把他的身子腌入了味,睡過一覺,渾身都軟綿綿的。
姚雨然的沒一下揮舞都是帶著恨意的,格外狠格外不要命,沙發就那么大點,胡三被打得連退都沒有地方退。
姚雨然打著打著,眼淚也跟著飆了出來。她對胡三是害怕的。怎么不害怕呢她嫁過來的第一天晚上,胡三就十分粗暴地對她。
第二天早上天沒亮,她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過來,她就被胡三打了一頓。
之后,無論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睛,胡三只要有空就打她。
她對胡三恐懼的種子就是從那個時候種下的,這十多年來,胡三打她她從來都只知道躲,從來不敢反抗。
可今天反抗了,她才知道,原來胡三不過如此,原來他也不是不可戰勝。
眼淚掉著掉著,姚雨然又笑了起來。胡三看到這抹笑容,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來。
“姚雨然,你瘋了”胡三這句話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格外的肯定。
姚雨然就是瘋了,要不是瘋了,她怎么敢打自己,她不要命了
“姚雨然,我告訴你,你趕緊把手停
下來,要不然等下老子弄死你。”胡三從來沒有把姚雨然放在眼里,他也從來沒覺得把姚雨然弄死是多大的事情。
前些年,山里有個男人就把他老婆打死了,到了法庭上,人家也就判了個過失殺人。在監獄里待了幾年,人家就減刑回來了、
現在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所以胡三覺得殺老婆并不是多要命的事情。
之前之所以沒動手,是姚雨然到底是個女人,還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女人。能生孩子,能下地干活,可以收拾家里,照顧好他。
但現在姚雨然反抗了,這對胡三來說,是無比丟且傷自尊的一件事情。胡三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
此刻他身上酸軟的勁兒也散了很多。他陰沉沉的盯著姚雨然,頂著姚雨然的棍棒站起來,伸手就要掐姚雨然的脖子,手剛剛碰到姚雨然脖子,林夕就撿了個凳子朝胡三扔了過去。
胡三疼得往邊上一倒。一直到現在,胡三才發現家里多了林夕這么一個人。他想開口問林夕是誰。
但姚雨然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
姚雨然知道胡三對她起殺心了,她也知道胡三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以前胡三就總拿這種話來嚇唬姚雨然,并且很多次,他都在姚雨然面前贊揚了那個打死老婆卻沒有被判死刑的男人。
姚雨然看著又倒回沙發的胡三,高高的舉起棍子,朝胡三的下三路砸去。
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往常就是被碰到一下都被會被疼得不行的。姚雨然用盡全力的這一棍子下去,胡三什么戰斗力都沒有了。
他彎著腰,捂著那個部位疼得跪在了地上。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他只覺得眼前的金星一片一片的冒,額頭的冷汗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一股熱意濕了褲子,胡三舉起手,上面的鮮紅色,讓他臉色大變。
他現在顧不得姚雨然了,他從兜里摸出自己前兩天去鎮上買回來的智能手機。給120撥號,他要去救他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