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裝不出那副可憐相。
讓白虎掉兩滴眼淚,倒不如把它殺了、流干凈渾身的血。
他不能在師尊面前表現出來不滿。
因為慶崇的確亟需關照。
他的這種介意就像是嫉妒乞丐手里唯一一枚銅板那樣的卑鄙、小氣。
春日夜晚,桃花安靜地飄落。
他看著明鏡齋的正堂里,那個倒映在窗前的側影。
抱著劍注視著她的影子,就這樣看了整整一夜。
第三天。
下午,結束了練劍后,鈴官追了上來
“浮生浮生,你是不是快要當師兄了”
“我聽說,我師尊有意讓姜貍師叔接手慶崇誒。”
正在擦劍的玉浮生的手一頓。
他很平靜地說“師尊不會收他為徒的。”
鈴官撓撓頭,“是么”
在玉浮生的心中,師尊照顧那個慶崇,只是事急從權,暫時關照。
畢竟師尊心軟、脾氣又好,總是會對外面的阿貓阿狗有著豐富的同情心。
說白了,不過是看慶崇可憐。
在他的心里,師尊是不會有第二個徒弟的。
就像是望仙山永遠只有兩個人一樣。
師尊只是暫時把目光投向了別人,過幾天就會和從前一樣了。
少年這樣想著,仔仔細細地擦著勾曳的劍身。
勾曳劍卻突然笑出了聲
一開始,你師尊不也是看你可憐么
你不也是她一時好心撿回來的阿貓阿狗么
“”
白虎的碧綠獸瞳猛地縮成了針眼大小。
虎牙尖銳地探出。
少年看著自己的劍,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第四天。
玉浮生已經不是當年被排擠的小白虎了。如今的天衍宗弟子們,都唯他馬首是瞻。于是,他很輕易就查清楚了慶崇這個人。
慶崇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識到了玉浮生隱約的敵意。
他似乎已經把自己當做了望仙山的預備役,每次都會主動叫“浮生師兄。”
他開始頻繁去找玉浮生,試圖和這位的天賦卓絕的師兄搞好關系,他甚至還很有小師弟的樣子,在玉浮生練劍結束后,就會湊過來把帕子遞過來。
少年卻很平淡地說“不用叫我師兄。”
慶崇以為他這是在客氣,因為兩個人年紀差不多,的確可以自在一點。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少年抬起頭,看見了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靈犀長老身邊,正是師尊。
少年突然轉頭問慶崇
“你的劍練得怎么樣了”
宗門大比之后,他很少指點人了。這對任何人而言都是個珍貴的機會,所有人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慶崇。
結果也很明顯。
慶崇狼狽至極,氣喘吁吁。
對面的少年微笑
“慶崇,你還差了一些。”
“你看,我八歲的時候就可以打敗這只活木樁了。”
“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懈怠修煉是不是”
“我發現靈犀長老講課的時候你總是走神,丹藥吃多了,有副作用。”
慶崇羞愧地低下了頭。
但是少年的視線卻沒有停在慶崇身上。
他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師尊的方向。
果然,姜貍聽見了。
她似乎還打量了一下慶崇。
少年收回了視線。
第四天的晚上。
姜貍破天荒地提前回家了。
她笑瞇瞇地繞著徒弟轉了兩圈
“八歲打贏了試煉的木樁”
徒弟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