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抬眸看她,語氣輕緩,說道“我身體還未好,怕將病氣過給母親,就先不去給母親請安,讓母親見諒”
說著就用帕子捂著嘴咳了好幾聲。
尋芳不禁默然,她看向大小姐。
可能是大小姐今天穿著白綾的襖子,襯得那張臉越發的蒼白,甚至那張臉都清瘦許多,難掩病容。
尋芳只好回去復命。
正院里,靜安郡主聽完尋芳的話后,眉頭不禁擰起來。
靜安郡主今年不過三十多,因保養得宜,看著仿佛二十出頭的婦人,容貌秀美,多年來時常進宮伴駕,身上自有一股威儀。
“大小姐真這么說”
尋芳忐忑地點頭。
旁邊的褚惜玉見母親面露不悅之色,說道“娘,我昨天去看過長姐,長姐看著確實十分憔悴,她這次大病一場,可能身體還未好全,她不是故意不來給您請安的。”
靜安郡主卻是冷笑一聲,“只怕是覺得委屈上了。”
委屈什么,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沒一個人敢吭聲。
到底是天家御封的郡主,又得太后寵信,還是府里的侯夫人,說一不二,丫鬟婆子伺候起來格外用心。
這時候,也不需要她們說什么。
靜安郡主也確實不需要她們說什么,擺手讓尋芳下去。
她沒有將太多心思放在不討喜的長女身上,拿起桌上的單子,一邊看一邊說“惜兒,七皇子此番從北疆回來,太后定會提及你與他的婚事,想必宮里很快就會賜婚,幸好這些年娘一直給你備著嫁妝”
“娘。”褚惜玉開口,“您說什么啊”
靜安郡主以為她不好意思,笑道“有什么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七皇子姿容出色,在北疆立下赫赫戰功,是咱們大周的戰神,這京中不知多少姑娘想嫁他”
褚惜玉嘟起嘴,想說什么又咽下,轉而道“娘,長姐呢長姐的年歲比我大,長幼有序,就算我要嫁人,也是長姐先嫁才能輪到我吧”
靜安郡主聞言,眉頭又擰了起來,隱隱有些不耐煩。
她淡淡地道“瑜哥兒游學未歸,說是年底會回來,也得等他回來,再商議與你姐姐的婚事。”
瑜哥兒是靖國公世子的嫡次子孟瑜山,亦是褚映玉姐妹倆的表哥,今年已經二十歲,從十八歲開始出京游學,已有兩年未歸。
褚映玉和孟瑜山的親事還是長平侯老夫人在世時定下的,不過靖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對此并不怎么滿意,加上孟瑜山出京游學,所以這婚事便一年年拖下來。
“算了,不說她。”靜安郡主道,“你姐姐雖然還未出閣,不過天家皇子的婚事和尋常百姓不同,有些規矩不必守著。”
可以說,天底下最重規矩的是皇家,最不重規矩的也是皇家。
單看皇家的需求。
褚惜玉低低地哦一聲,看起來悶悶不樂。
靜安郡主還是了解女兒的,見她如此,便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褚惜玉在母親面前素來不掩情緒,遲疑片刻,說道“娘,我不想嫁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