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很想問清楚,但她也知道,他們不會告訴自己。
從小到大,她的世界就像個牢籠,似乎從她出生起,自己就被困在牢籠里,身邊的所有人負責盯著她、監視她,只要她稍有些異動,就會被訓斥,然后讓她守規矩,如果她不聽話,隨之而來的便是禁閉和懲罰。
她就連交個朋友,都會被盯著。
褚映玉臉上一片麻木,“外祖父,我不愿意”
靖國公皺著眉看她,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長平侯小心翼翼地說“爹,映玉既然不愿意,您就別逼她了,其實左五郎也挺好的。”
“是啊。”靜安郡主附和,“左五郎今年十八歲,和映玉的年齡相近,聽說明年他要參加武舉,說不定能考個武狀元呢。”
左老夫人會提議讓左五郎娶褚映玉,也是因為前頭的孫子不是已經成親,就是定親了。而左五郎的年紀和褚映玉相近,加上左五郎確實長得好,容貌俊朗,武功不俗,年紀輕輕便進了禁衛軍,是個極為優秀的少年郎。
既然說要補償褚映玉,左老夫人斷沒有坑人的道理。
靖國公沒理女兒和女婿,他認真地看著褚映玉,沉聲道“你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
好半晌,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和瑜哥兒的婚事,是你祖母當年提出來的,我也答應過她,只要我活著的一日,就會護著你,讓你衣食無憂。”
褚映玉怔了怔,眼淚差點就掉下來。
她哽咽道“是映玉辜負了祖母的一片慈愛之心。”
心里卻想著,你既然答應祖母要護著我,為何平時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疼惜玉和瑾玉
靖國公確認褚映玉的意思后,沒有再說什么,朝女兒和女婿說“既然如此,明日你們便去府里退婚罷。”
長平侯和靜安郡主自然高興地應下。
靖國公離開后,褚映玉回到秋藜院。
她坐在暖炕上,抱著手爐,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枯寂蕭條的雪景,面色冷然。
“小姐”寄春端了一杯熱茶過來,憂心忡忡地問,“國公爺剛才找您有何事”
褚映玉道“沒什么事。”
寄春自然不信,她家小姐現在的模樣太冷,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
褚映玉朝她笑了笑,“真沒事,只是讓我確定某些猜測罷了。”
“什么猜測”寄春不解。
褚映玉不語,只是想著,他們一定瞞了她什么,這事父親知道,母親知道,外祖父也知道。
除了這三人,旁人應該是不知道的。
或許這便和她從小就被他們嚴厲管教有關。
以前她不懂,只覺得周圍的人對她極為嚴厲,是怕她的規矩學不好,出去讓人笑話。
這次外祖父親自走一趟,終于讓她明白,他們對她嚴厲,不過是想要關著她,困住她,讓她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按著他們的心意成長。
如果她嫁給孟瑜山,不過是從一個牢籠到另一個牢籠。
他們并不在意她過得快不快樂,只要給她吃飽穿暖,衣食無憂,保證她活著便行。
褚映玉看向寄春,說道“寄春,你能聯系啞婆婆嗎”
寄春不解,“小姐,您要找啞婆婆做什么”
“想問她一點事。”褚映玉道,“當年在青州,啞婆婆照顧咱們良多,我想感謝她一番。”
寄春聞言,也沒有懷疑,便道“那我等會兒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