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愔不明白,前兩天他進宮給皇后請安,無意間聽到皇后和身邊的大宮女翡音說臘八節時,給長平侯府賞賜臘八粥的事,翡音婉拒了褚映玉的賞賜,語氣里多有憐惜,知她手頭不寬裕。
這才想起,她在長平侯府那樣的處境,連打賞下人的銀子都沒有,過得實在窘迫,便讓人送些銀兩過來給她支使。
褚映玉說話時,一直盯著他,沒放過他臉上任何情緒。
只是他的神色太平淡冷冽,看不出什么。
她繼續說道“殿下,這數額太多,我不能接受,我”
“添妝。”他開口打斷她,“給你。”
給你的嫁妝
他的意思是如此。
褚映玉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他居然說這是給她添妝哪里有男人給未來妻子添妝的道理
褚映玉一下子又不確定,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一直覺得,從第一次在靖國公府的閣樓里見他伊始,陸玄愔的態度很奇怪,而且他現在對她的某些行為,很像是他們成親第三年時,兩人多少相處出了些默契,他不像第一年那般無視她,會坐下來聽她說話,會默默地陪她,兩人這才做了對真正的夫妻。
褚映玉懷疑他也重生了。
可每次她想找出他重生的證明時,他又能用其他的舉動來打破她的懷疑,讓她只能給他尋找合適的理由。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重生
褚映玉糾結到最后,再看他平靜到近乎冷漠的模樣,突然間又釋然了。
算了,她為何要去計較他有沒有重生
不管他有沒有重生,反正自己這輩子還是要嫁他,又有什么可計較的不過是重復上輩子的路,過個三年自己還是要死的
“不需要。”褚惜玉開口,“明兒臣女讓人送回給你”
話還沒說完,便發現他徒然靠近,近得屬于他身上的那股特殊的香味也灌入她的鼻息之間,讓她因為沒有休息好的腦仁都有些脹痛起來。
褚映玉站起身,往后退了退,“殿下,沒什么事臣女回去了。”
她身上那種突然間的頹然和厭悒太過明顯,陸玄愔忍不住拉住她,盯著她問“你”
你怎么了
他想這么問,但又說不出來,不禁抿嘴嘴唇,神色越發的冷厲,看起來好像是在生氣。
褚映玉上輩子為了討好他,觀察他三年,哪里不知道他現在是什么情況。
她有些好笑,這人又在生悶氣了。
不過她也無所謂,淡淡地道“臣女身體有些不適,想回去歇息。”
聞言,陸玄愔遲疑地道“可要、去醫館”
以為她的身體真的不
舒服,讓他難得有些急,一時間開口多說幾個字,語氣中有明顯的鈍挫感,不過他的聲音好聽,是一種男性特有的醇厚優美,這明顯的鈍挫感并不會讓人覺得不適。
褚映玉沒想到今兒沒能弄清楚他是否重生,倒是聽到他難得開尊口,心情不免有些復雜。
“不用。”她回答道,“秦嬤嬤會醫術,給她看看就行。”頓了下,她又道,“秦嬤嬤是皇后娘娘送過來的教養嬤嬤。”
陸玄愔聞言,仍是拉著她,讓她坐下,同時讓秦嬤嬤進來。
秦嬤嬤進來后,聽聞褚映玉身體不舒服,有些詫異,不過七皇子正盯著她,她自然不好說什么,上前給褚映玉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