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明惠郡主被七皇子身邊的內侍叫走后,隔壁廂房就陷入一種可怕的寂靜之中。
他們面露焦急之色,卻又無可奈何。
不管如何,七皇子作為明惠郡主的長輩,在身份上天然就壓了她一頭。當叔父的,叫侄女過去問個話,不是應該的嗎
但想到褚映玉也在那邊,以及以及他們曾經對褚映玉所做的事,不免膽戰心驚。
這些人都忍不住想,難道褚映玉向七皇子告狀了
七皇子這是要為未婚妻出氣七皇子看起來不像是個色令智昏的啊,應該不至于為了未婚妻為難嫡親的侄女罷
幸好,還未到半刻鐘時間,明惠郡主就回來了。
只是明惠郡主的臉色比剛才被當眾逼著向褚映玉行禮請安時還要難看,進來后就壓抑不住滿腔怒火,一把將桌上的茶盞揮落于地,胸口起伏不定,劇烈地喘著粗氣。
瓷器破碎的聲音清脆無比。
眾人噤若寒蟬。
最后還是明惠郡主的表妹禮部尚書孫女周菁媛過來,扶著她的手肘安撫,總算將她的怒火安撫下來
“郡主,你沒事吧”周菁媛一臉關切地問。
明惠郡主磨著牙,咬牙切齒地說“沒事,本郡主好得狠”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這是氣得狠了,也不知道七皇子將她叫過去發生什么事,讓她氣成這般。
周菁媛端了杯茶給她,柔聲問“可是那褚映玉給你氣受”
明惠冷笑,“給本郡主氣受哪能呢,人家壓根兒就不屑搭理我,清高著呢”
想到剛才寧福兒那閹人不留情的話,七皇子隨意輕慢的態度,以及褚映玉最后那句“我累了”,自己就被人毫不客氣地請出去
明惠郡主攥緊了手,眼里浮現狠意。
這筆賬她且記下日后待她父王成功登頂之時,便是他們償還之日
聽到隔壁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褚映玉神色漠然,心知那位郡主肯定氣得狠了。
她也不在意,正欲要接過斗篷,一只手就將之拿過去,然后為她披上。
褚映玉眼瞼微垂,纖長的眼睫顫了顫,兩人的距離極近,又嗅到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冷香,下意識想退開。
“別動”
一只手攬住她的腰背,褚映玉僵直地站在那兒,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雖然上輩子與他同床共枕的次數不少,甚至第三年時,兩人在床塌間的親密亦變得頻繁起來,每次都極為激烈,可她仍是不太習慣這種親昵的舉動,每每膽戰心驚。
好半晌,那雙手終于系好斗篷,牽著她出門。
門外很安靜,左右廂房的門都關著,沒一個人出來活動,也不知道是已經離開了,還是不敢出來。
回想剛才明惠郡主離開時的模樣,她覺得應該是不敢出來的。
她這未婚夫只要在京,便能鎮住那些牛鬼蛇神
,令其不敢輕舉妄動。
走出酒樓,侍衛駕了馬車過來。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地駛動,在人群中穿行,離開這片熱鬧繁華的燈市。
剛上馬車,褚映玉就閉上眼睛,徹底地慣徹她累了的事實。
先前在酒樓里,她說“我累了”時,并不是特地為明惠郡主解圍,而是她真的累了,不僅是身體累,精神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