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沒睡好,她的腦仁一抽抽地疼,精神也不太好。
不過到底沉淀了一個晚上,原本有些空茫無措的情緒壓下來,恢復冷靜,自然也有心思詢問一些事。
“孤道長。”褚映玉問道,“聽說你的醫術很好”
孤鴻子謙虛道“只是略通岐黃之術,偶爾給人看一些風寒腹泄之類的小病,賺些盤纏罷了。”
褚映玉笑了笑,“孤道長未免太過謙虛。我聽說你當年給因為難產傷了身子的長平侯夫人治病,當時太醫都說,她傷了身子,只怕難再有身孕,卻因孤道長幫忙,讓她一年后便懷了身了,誕下一對龍胞胎”
“孤道長,可有此事”她盯著他,溫溫柔柔地問。
孤鴻子臉色變了變,艱難地說“確有此事不過長平侯夫人雖因難產傷了身子,卻也不是不能治,貧道的師父曾經給不少不孕不育的婦人治過類似的病,是以貧道見多了,也知道如何治一治的。”
褚映玉點頭,突然又問“孤道長當年給長平侯夫人看病時,確定你醫治的人就是長平侯夫人本尊”
“”
孤鴻子沉默地看她。
褚映玉又催促地喚了一聲,“孤道長”
孤鴻子嘆道“王妃,貧道以前不曾見過長平侯夫人,不知她是否是本尊,不過當時貧道被請去治病時,那位夫人住在長平侯府的一個莊子里休養,周圍伺候的下人倒是不多,一個個口舌緊閉,不茍言笑,貧道當時只是為了弄些盤纏,并未多注意”
“孤道長可注意到當時有什么奇怪之處”褚映玉又追問。
孤鴻子想了想,說道“莊子守衛森嚴,貧道被長平侯府的下人警告,不許亂走。不過有一次貧道去給長平侯夫人請脈時,正好聽到她和長平侯哭訴,說什么她懷孩子辛苦,我就不辛苦,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壞了身子之類的”
說到這里,孤鴻子不禁苦笑。
當時他以為長平侯做了對不起妻子的事,在妻子懷孕期間也讓妾侍懷孕了。
這種事不少見,世間男子多薄幸,沒哪個能在妻子懷孕時守得住的,是以他也沒多想。
褚映玉默默地聽著,臉上的神色很平淡,似是此事與她毫無關系。
好一會兒,直
到孤鴻子滿臉愁緒地喝第二盞茶,她感嘆道“看來孤道長的醫術確實很好啊。”
孤鴻子硬著頭皮說“王妃過譽了。”
褚映玉又問他一些問題,孤鴻子皆一一回答,沒有任何隱瞞。
他其實不喜與權貴打交道,被帶到雍王府時,亦做好心理準備,但隨著雍王妃問的問題,知道得越多,他就越心驚,擔心自己沒法脫身。
直到她問完,便讓孤鴻子回客院歇息,仍是沒有放人的意思。
離開時,孤鴻子試探性地問“王妃,不知貧道什么時候可以離開貧道好些年未曾回禹州,想回去看看。”
褚映玉很是和氣地說“孤道長若是想回去,我也不阻止,不過還望孤道長體諒,等到當年的某些事查明后,證明孤道長未曾說過本王妃刑克六親這種話,孤道長便可以離開了。”
孤鴻子一聽,就知道短時間內,雍王府是沒有放人的意思。
他心里想要罵人,這靖國公安的是什么心,居然誣賴自己當年曾言剛出生的雍王妃刑克六親,這不是想讓雍王夫妻記恨自己嗎
而且,誰會如此狠心,說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刑克六親這種話,那不是妖道嗎
雖不曾摸清楚事情真相,孤鴻子也知道自己當年給長平侯夫人治病時,可能卷入了那些豪門后院的齷齪之事,現在雍王妃開始翻當年的舊賬。
一個不好,翻出個什么天大的秘密,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
他心里極為后悔,當初不應該貪圖長平侯府豐厚的賞金的。
孤鴻子離開后,褚映玉靜靜地坐著。
直到火盆里的火快要熄滅,偏廳里的溫度降低,陸玄愔過來尋她,終于讓她回過神。
陸玄愔摸了摸她的手,發現冷得像冰塊,臉色變得冷峻,直接用斗篷將她裹起來,帶回房里,將她放到暖乎乎的薰籠上。
“王爺。”褚映玉感受著身子瞬間被熱氣包圍,身體漸漸地暖和起來,平靜地開口道,“當年長平侯夫人懷孕時,長平侯也讓另一個女人懷孕了,我可能就是另一個女人的孩子,長平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在難產時就死了”
說到這里,她的情緒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