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笑得這般勉強,她們哪里能放心,明明是過來給皇帝公公侍疾的,幾人偏偏都不關心皇帝如何,都在關心褚映玉。
安王妃心里冷笑,覺得這些妯娌真是沒眼色。
現下圣人中毒,聽說身體已經垮了,最近這段時間都無法下床,將來能不能養好還未知。大周不需要一個身體病弱的皇帝,只怕很快就要變天
這種時候,聰明人就應該知道安王是最有希望的,應該討好她才對。
姚桃等人自然知道這里是承乾宮,略關心幾句后,又像昨天那樣枯坐著,等皇帝那邊的召見。
這一日,皇子妃們仍是在偏殿枯坐過去。
不過她們在偏殿里也不是一無所知,得知皇帝又召見哪些大臣,皇子們在皇帝前是如何當孝子的,其中表現得最孝順的要數安王,最不孝的要數平王。
平王的腿瘸了,一直不愿意出門見人,在府里日日喝酒,醉生夢死。
可現下圣人中毒倒下,他不愿意出門也得進宮侍疾,導致他的臉色很不好,全程都是陰沉著臉,臉色比起定王這個天生陰沉的還要黑幾分,看著陰測測的,并不好相與。
褚映玉隨眾人一起離開時,發現安王妃又看自己一眼。
這一眼蘊含著高高在上和某種勝券在握的得意,以及恨不得將她踩入塵埃的惡意,讓人心里不舒服。
褚映玉微微皺眉,直接無視她。
入夜后,侍疾的皇子和守著的大臣都離開了。
偌大的承乾宮里,除了皇帝的心腹太監袁德音外,只有皇后守在這里。
皇后坐在龍床前,用帕子捂著嘴,偶爾咳了幾聲。
守在一旁的袁德音見狀,關心地問“娘娘,要不要請孤道長過來給您瞧瞧”
皇后咳了好一會兒,總算緩過來,疲憊地道“不用,昨兒已經看過,本宮現下也在吃著藥。”
卻不說自己的身體如何。
雖然她不說,袁德音是皇帝的心腹,哪里不清楚皇后的身體情況,不免有些憐憫。
這也是圣人能放心皇后守在這里的原因,兩人都同中一種毒,同樣受罪,圣人對皇后自然也有幾分認同感。
袁德音柔聲說“娘娘要保重身體。”
兩人正說著,發現床上的元康帝醒了,袁德音馬上湊過去,倒了杯水喂他,然后又將他扶起來,靠著一個大迎枕而坐。
皇后全程沒插手,冷眼看著。
她現在身體虛弱,袁德音也不敢讓她去伺候圣人,免得皇后也倒下。
元康帝看到皇后的臉色,有些愧疚地說“皇后,辛苦你了。”
皇后神色淡淡的,“只要圣人趕緊好起來,臣妾便不算什么辛苦。”
聞言,元康帝越發的愧疚,“是朕的錯,當初沒聽你的勸”
“圣人不必再說這些。”皇后打斷他,眼里浮現淚光,“臣妾現在已不求其他,只求玄愔這次能平平安安回來”
說到最后,她以帕拭淚,傷心極了。
元康帝愧疚得都不敢看她,只能勉強道“放心,玄愔會沒事的,他在北疆七年都沒事,何況這次只是去江南賑災,那些流寇不足為慮。”
皇后低頭拭淚,沒有吭聲。
兩人心里都清楚,那些流寇是不是真的流寇還另說,要害陸玄愔的,也不是流寇,正是今兒進宮來侍疾的那些皇子和他們背后的勢力。
元康帝的身體實在虛弱,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床上昏睡,孤鴻子也如實告訴他,這毒是無解的,只能盡量給他延續生命,但無法讓他的身體恢復成常人那般,會像當初的皇后那般,一天中大半時間都要臥床躺著,不能有絲毫的勞累。
皇后當初是怎么樣的,元康帝心里十分清楚,越發的急切。
雖然這幾天他都在昏睡之中,清醒的時間不多,但他如何感覺不到那些皇子和他們身后勢力的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