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津美紀坐在病床上,秀美蒼白的面龐沐浴在晨光下,給人毛茸茸的溫婉感覺。
她微笑著注視伏黑惠,柔聲說“惠已經長大了啊居然讓惠一個人度過了那么長時間,那一定是一段漫長而痛苦的生長過程,我是不是個不稱職的姐姐呢”
伏黑惠默默回望,視線好像凝固在伏黑津美紀的臉上,又好像四散在虛空。
他囁嚅幾次,才慢慢說道“說什么傻話呢,沒有誰比你更好了,津美紀姐姐。”
只有伏黑津美紀,他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毫無疑問應該受到溫柔對待的善人。惠垂下眼睫,靜靜想到。
津美紀張開手臂,“惠,過來,讓我抱一下你。”
伏黑惠沒有動。
津美紀歪了下頭,繼續說“不愿意嗎也是,小惠畢竟已經是大孩子了但是姐姐真的很想你,缺席了惠那么長時間的生命,我很抱歉,惠可以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嗎從擁抱開始”
“”
“惠”一直得不到回應,少女的聲音漸漸浸上了細微的顫抖,“惠是不愿意原諒我嗎也是呢”
“不是的。”
伏黑惠垂著頭。
“津美紀,什么都沒有做錯。沒有事情需要你道歉。”
腥臭的血液從他的指間滑落。最開始是幾滴,瞬息后呈倍數瘋長,似蟒蛇貪婪吞噬他大半邊身體,染紅他的衣袖。紅蟒的涎液糾纏著伏黑惠的手指,在他腳下匯成一潭不斷上漲的血泊。
“殺了人的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血湖深度飛速增加,病房、床與少女的景象淡去了,伏黑惠閉上眼睛,任由血腥將他淹沒。
幼兒眼皮顫動的瞬間,外面的交流聲默契停止了,伏黑惠睜開眼睛時,只看到一個笑瞇瞇的黑發青年。
“呀,終于醒了。”青年松了口氣,說“你叫什么名字對于之前的事情還記得多少”
是聽得懂的語言。
伏黑惠與青年那對漆黑的眼眸對視,緩慢且謹慎地回復前一個問題“惠。”
只說了個名字,他就閉緊了嘴巴,再多的便一句也不肯講,任由青年百般誘導,也是一副自閉的模樣,連面前人的姓名都不曾好奇詢問。
房間里進來一個更年長的男人“別鬧了,真炎。說正事。”
青年這才端正起來,老老實實開始了本該放在最先的自我介紹“好吧,惠君,讓我們從頭開始。我叫宇智波真炎,這位是我們族長,田島大人。我們是以前從雷之國分出去的另一支宇智波家族,現屬土之國。”
伏黑惠的注意順從宇智波真炎的話轉移到男人身上。他繃著臉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實際腦子正高速運轉,時刻不停地分析著目之所及、耳之所聞的異世界情報。
溝通沒問題,聽不出口音和變音,看來語言方面也是現代日語,之后有機會還要再確認一下文字書寫。外貌方面,長得都是黑發黑眼,統一的高領外袍和輕甲,款式不太像現代常用的但又是短發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時代
一心多用對于伏黑惠而言不算難事,即使如此,在聽到某句話時他還是愣住了,呆呆地說了句“什么”
宇智波真炎很能理解,極有耐心地重說了一遍“你們這一支留在雷之國的宇智波本家已經被敵人屠戮全滅了,族長大人收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們只發現了你一個幸存者。
作為同族,我們會在查清幕后真兇后帶著你親自去給族兄報仇雪恨,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先跟我們一起回宇智波族地接受教育,宇智波不會放任任何一個血脈流落在外。鑒于你本家遺孤的身份,族長會親自教養你,從今以后,你就是田島大人的小兒子了,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