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時間線拉長,從伏黑惠第二世的十六歲來看,斷是無人敢避開他行事,可惜目前只有十歲的惠還沒能進入家族權力的核心。規則層層約束,他能做的,僅是被動地接受安排。
四天之后,伏黑惠和宇智波斑兩人離開了族地,秘密前往舊戰場。
他們沒有做太多偽裝,僅是在裝束上稍做了變動。
宇智波斑束起了他那長且炸的頭發,余下鬢邊兩捋柔和臉部輪廓,用布條遮住左眼,裝作目盲的劍士。伏黑惠則是被宇智波青鵑抓著涂了許多說不上來名字的東西,用外力強行柔順了四仰八叉的頭發。
前段時間頻繁的任務讓伏黑惠沒想起來打理腦袋,現在發絲都垂下來后,他才察覺到自己的頭發有些長了。毛扎扎的幾簇堆在領口,他盯著銅鏡看了半天,在里面找出了幾分真希真依姐妹倆的影子。
畢竟他們血緣上是姑侄。
涉谷時在他面前自戕的男人面孔從惠腦海中浮現,又被惠自己揮散。
現在想那些,都還太早了。
舊戰場在三大國國界邊緣,宇智波青鵑盡她所能的搜集了情報,可惜收獲不多,只知道約莫是從四年前,那片地區的存在感就開始逐漸減少,開始被人遺忘。反倒是稻野他們信奉的萬世極樂教,在難民之間居然頗有些口碑。
雨珠連成一串,從草檐滾落。
宇智波斑側跨在橫凳上,一條腿屈起,手肘撐著膝蓋。
伏黑惠坐在斑對面,他的面前擺著一碟和果子,茶杯熱氣裊裊,路旁面黃肌瘦的平民眼饞地看著他們這桌,又畏懼于斑大大咧咧拍在桌面的打刀。
這里已經靠近土之國邊境,再往南走一些,就算出了土之國的庇佑,不再是土之國大名的子民。
一個孩子依偎在母親懷里,含著手指盯著桌子上的食碟。
他們穿著幾乎一模一樣的破爛衣裳,身上發酸的腐臭味縈繞不散,從外表上面,已經看不出每個人的性別。所有人都蓬頭垢面,松垮垮的皮掛在骨頭上,風一吹,就蕩起來。
“別看。”抱著孩子的女人賣力轉過身,試圖擋住他的視線。她用著自以為小的聲音喃喃道“等離開了土之國就好了離開了土之國的領地,就會有使者來接引我們使者會分給我們土地。我們要到沒有貴族的地方去了。”
在農民的樸素思維中,有土地,就能種植糧食,就意為著能生活。
泥土是他們共同的母親,他們世世代代都會守著那一點點地,活著時吃地里生長出的農作物,死了以后再回歸到地里,來年供養起新的生命。他們不會輕易拋棄掉他們的土地,亦如孩子不會輕易拋棄母親。
除非有人叫他們活不下去。
惠注視著那對難民母子,目光又透過他們,看到了這片大陸上千千萬萬的民眾。
宇智波真炎死后,惠和泉奈搭檔著,幾乎每一次的任務都會遇到敵對的忍族。惠的實力因為高頻率的戰斗飛速增強,無論是作為咒術師,還是作為忍者,惠的成長速度都是令人驚嘆的。他的視線長久停留在未來,渴望強大的力量,所以不斷向前奔跑,相應的,也就多多少少忽視了沿途的景象。
今年是土之國現任大名即位的第三十年。
真炎曾經告訴過惠,土之國這一任的主人是個傲慢且記仇的色胚,他殘暴荒淫,苛政猛則。
凡是大名想要的,必須要得到,凡是大名厭惡的,必須要毀滅。為此,他欺辱小國,凌虐子民,他拽著糧食和金錢等制作成的鎖鏈,驅使著宇智波,用忍者的骨血堆積起他高高的王國。
這個時代,忍者的平均年齡是三十歲,平民的平均年齡是二十歲,而土之國大名今年五十八歲,又娶了第十二房小妾。
萬世極樂教的名號,就是在這樣的時代被人口口相傳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