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么了”楚黎冷眼看他。
“他說我媽是小”白凌的話還沒說完,便接到林真如投過來的一記眼刀,他反應過來后頓時住止住話頭,改口道“他不尊重長輩,我這個當哥哥的當然要教育教育他。”
這話頭截得生硬,然而在場的聽眾卻都心知肚明。
不過就是白家那攤子小三上位的爛事。
這種豪門狗血八卦在這種圈子里傳得比風還快,在場者幾乎沒人不知道當年白元洲剛剛結婚就在外面養了人,得到原配的家產后便聯手小三逼死原配的事。
白彥都是到了十歲才被爺爺從孤兒院接回家。
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有些人的地位比白家還高出一截,不過是看在楚氏抬舉白家的面上,才給白元洲幾分薄面。現在楚黎公開表示要重新考慮合作,頗有要跟白家人劃清界限的意思,這些人的心思便又活泛了。
白元洲的臉不好看,但看著楚黎明顯是動了怒,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指著白凌怒斥“你這個哥哥是怎么當的,為了這點小事跟弟弟吵架”說完又指了指林真如,“還有你,當媽的也不拉著點,還不快給楚少賠罪”
“爸”白凌憤憤想要解釋點什么,卻被白元洲一雙怒目給瞪了回去。
林真如只得壓下心中憤恨,臉上賠著笑,彎下腰來給楚黎擦拭褲腳跟鞋面上的水漬,“楚少,是我沒管好孩子,這都是誤會,我給你賠罪”
楚黎垂眼睨她,打斷了林真如的話“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林真如擦鞋的動作一頓。
“我對合作方的要求很高,希望白氏能夠重新考慮執行總裁人選,否則我會解除合作關系,注資也會追回。”
楚黎一幅漠然的姿態,幾滴水珠從發梢落下,掠過他鷹隼般犀利的眸子,一身沉重的水氣更為這容貌增添幾分陰鷙氣場,令人看著就心生畏懼。
白元洲頓時如同被澆了盆冷水,發現白彥在楚黎心中,恐怕比他想象的要重要得多,他完全不敢置信,“楚少在說笑吧撤資”
然而楚黎根本不理會他,兀自轉身上樓,往白彥房間去了。
眾人紛紛噤聲。
白氏因為大量融資而身陷債務風波,全靠天成集團的注資托底吊住一口氣,一旦天成撤資,白氏恐怕要被強制破產清算。
只因為老婆落水,就要弄死白氏,而且還是那一幅睥睨眾生的姿態,薄唇一張就輕飄飄地說出要毀掉一家企業的話來,簡直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不愧是瘋子。
有賓客忽然反應過來,有些瓜能吃,有些瓜還是躲遠點比較好,于是連忙賠笑道“哎,老白,我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這一句點醒了眾人,紛紛找借口告辭。
莊園外停車場內的豪車一輛接一輛地開走。
白元洲嘴上賠罪將客人一一送走,看著高朋滿座的莊園冷清下來,站在院前的他拳頭捏得咯咯響,然而他仍保持著冷靜,轉身就是一巴掌呼過去,沖著白凌怒聲“你給我去向白彥賠罪”
白凌捂著臉,不可置信看向白元洲“爸你打我”
然而白元洲警告的目光掃向他,聲音也壓著怒火,讓人聽起來就不寒而栗,“要是公司在這個節骨眼出問題,我要你好看”
白凌看著父親震怒的表情,只得壓下不滿,咬了咬呀,“好,我去。”
楚黎往白彥房間走,仰頭就看見白彥已經換好了衣服,正雙臂抱胸,懶懶地單肩依靠著墻根,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地看他。
兩人一高一低,一個站在樓梯盡頭,一個在幾步階梯之下,透過不高的落差,彼此互望著,陽光白彥背后的窗子照進來,灑在白彥漆黑的發頂,又透過一身寬松的絲麻襯衣,朦朧勾勒出白彥單薄的身體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