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他說得格外輕描淡寫,眼睫毛垂落,眼皮上一道淺淺的褶掃向眼尾,隱隱透著點紅色。
云不意盯著看了一會兒,頓悟他這是動了殺氣
這時,秦方的聲音施施然響起“浮羽花還有一個作用,致幻。”
云不意一愣“啊”
“確切地說,是入夢。”冷天道伸手指了指頭頂,“若是人為培育的浮羽花,被寄生之人死前如果有強烈執念,死后這份執念就會被浮羽花捕捉,形成一個長久存在的幻境。這種幻境被稱之為死者之夢,按執念本身具有的癲狂特質深淺,夢境畫面也會出現不同程度的錯位扭曲。”
云不意聽明白了。
他看向石臺“所以上面那個桂村其實是這位姑娘的夢”
“是夢,也是執念。”冷天道站累了,抱著瓷盆原地坐下,“想想看,白天和晚上的桂村分別呈現出了一種什么樣的狀態”
云不意陷入沉思。
白天的桂村很正常,房舍屋宇一如往常的干凈齊整,就像村民們只是出門去了,很快就會回來。
晚上的桂村拋開那詭異的表現形式,說起來也不過是有人登臺唱戲,村民們提燈去看戲這么一件小事罷了。
最多是最后那一幕比較嚇人難道說女尸的執念是要吊死什么人后再自盡
秦方伸出一根手指戳云不意“桂村整體像什么”
云不意歪了歪葉子,秦離繁搶答“像被古符鎮壓隱藏的棺材哦”
云不意恍然大悟“其實真正的桂村不長那樣,是桂村里出現了什么東西或人,這姑娘到死都想將其鎮壓,所以她夢里的桂村才會是那個樣子,對不對”
冷天道微微揚起唇角,擼兔子似的揉了揉他的葉子“聰明。”
云不意抖抖葉片,更像兔耳朵了“那既然是執念,她是不是沒有成功鎮壓那個東西或人”
“也未必。”秦方搖頭,“得找到真正的桂村才能知道。”
冷天道擺擺手“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先抓住種浮羽花的人。”
云不意想起他說碾死過幾個干這種缺德事的人,想了想,纏在他指尖“怎么抓我也出一份力。”
“守株待兔即可。”冷天道說,“浮羽花吃血肉的,一具尸體養不到這么大,肯定有人定期投喂。這里沒有血肉的痕跡,上一次投喂的應該已經被它吃完了,咱們再等一會兒,那人就該過來了。”
話音剛落,眾人就聽到石臺下的水渠里傳來“嘩啦”一陣水聲。
他們齊刷刷看過去,只見水渠里忽然躥出一道黑影,濕漉漉毛絨絨的一團,長著尖耳朵長尾巴,眼睛碧綠,脖頸上一圈玉色的環,一上來就甩了滿地水。
是玉蘅落。
云不意一行人愣住,玉蘅落看到他們卻并不驚訝,抬爪淡定地“喲”了一聲以示招呼,而后回身探爪進水渠撈了撈,抓住一根繩子往上一提
提出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少年還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