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宮里的侍衛,二人走出御書房后,林驚羽氣惱回頭“陛下怎么能這樣對你你本來也沒做錯什么。”
章之珣低頭無奈嘆息“終歸是我對不住他,他惱我是應該的。只是這下可能連累你也要遭他記恨,冬后科考授官在即,你不該跟我一起來的。”
歷朝的科考每三年一次,秋后放榜過后三個月內會由皇帝親自授予官職,近些年皇室中多變故這些都是攝政王在負責。不過近幾天新帝開始伸手朝政上的事,那么今年這件事極有可能就是付孤舟著手。
林驚羽搖頭。他今年已經二十二歲,從十歲開始童生到秀才到舉人再到進士狀元,每次都是一舉考中第一。父親在朝中位低,他卻是個有野心的人,希望將來能謀高位在朝堂說得上話。
奈何偏生在了這個時候,攝政王當政以下亂上,新帝眼看有收攬權政之趨,卻是這副德行。林驚羽說不失望是假的。如果真這樣,這朝堂他不入也罷。
林驚羽看著章之珣身上殷出來的血,“你身體怎么樣了我聽人說他讓你跪了一夜,昨晚你又一晚沒睡。”
章之珣道無事,臉上卻是很疼痛表情,被付孤舟打傷痛到無法入睡的消息也是他故意散布給林驚羽的。
章之珣做出努力擠笑以及寵溺的樣子,將人往懷里攬了攬,“大不了以后我在他面前服個軟就是了,我盡量早把身體養好,不耽誤下個月你我的婚期。”
人都走完了,世界清凈了。
付孤舟朝楚霜汵招手。
楚霜汵想到剛才心煩意亂,又自知理虧謹慎走過去,付孤舟卻笑著晃了晃手里的端硯,“好看嗎”
楚霜汵不明所以,付孤舟將東西往他面前一推,“狄仁杰用過的硯臺,賞你了。”
楚霜汵搖頭,此物他聽說過,雖然不知道付孤舟為何非他不可,這兩日對他確實出手很大方。但是再珍貴,身外之物,楚霜汵并沒太大興趣。
付孤舟不容許他拒絕,抓起他的手塞到了他手底下。
書桌上除了硯臺,還有滿桌子新送上來的奏折,“這些也交給你了,加油。朕去找點東西吃,給你帶點。”
付孤舟朝他拋了個眉,寄托委以重任的期許、和說不清道不明不怎么曖昧的曖昧,說完,瀟灑轉身走了出去。
楚霜汵看了眼滿桌子的奏書,再看了看少年恣意走遠的身影。
付孤舟今日一身金橙,比昨日墨綠色更張揚炙烈,腰帶珍珠細鏈裝飾大步子走起來相互碰撞叮鈴響。
不像是皇帝,像個嬌養出來的小少爺。
楚霜汵最終又一次屈服,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現在是未時六刻,下午兩點半。
付孤舟以前不按時吃飯慣了,因此不覺得有什么,什么時候想起來餓了就去找吃的,找不到就算了。
如今他是皇帝,眾人眼里陛下近日性情大變,更是不敢干預他。
付孤舟親自出現在御膳房時,御膳房的所有廚師廚娘和宮女太監都慌住了。不知是否何時無意中惹了這位陛下不快。
回過神時,不管正在做著什么,全部跪下向付孤舟行叩頭大禮。
付孤舟不知道,宮人們其實送了午膳到他的宮中,還有楚貴妃的藥。宮人們也不知道,陛下其實并沒回去過。
付孤舟一看也著急,他沒有古代普遍皇帝的思想,只覺得他想讓下跪的人不跪,出來找個吃的這么多人嚇成這樣干什么
付孤舟聞到燒焦的味道,提醒道“那個,再不起來,菜要糊了。”
廚師一聽陛下讓他起來的意思,連忙道謝,飛快從地上爬起來去看鍋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