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熊氏開口,向大根就道“娘沒聽到兒剛剛說的話兒要帶媳婦孩子出去逛,媳婦去干活我帶誰去”
“你休息歸你休息,你媳婦又沒在外頭當兵,家里總得有人去干活。”
一旁的梨花將筷子往桌面一放,氣呼呼地道“三叔和二郎在城里念書就算了,二叔二嬸三嬸可都閑著,大郎哥他們也總有空,為啥非得我娘去奶,你就是不喜歡我爹和我娘,什么重活累活都丟給他們干。我就不知道了,憑啥都是一個娘生的,你咋就這么偏心呢難道我爹是撿來的”
這話一落地,向婆子頓時心頭一跳,臉色大變,鼓著一雙眼睛齜著牙,尖聲罵道“我什么時候偏心了老大不在家的時候,家里的活不都是老二一家在干如今你們仗著老大回來,一個個搬弄是非嚼舌根子,這是想離間我們母子嗎簡直就是不肖子孫像你這種不孝的人,就該抓去坐牢”
向大根聽到這話不禁眉頭一皺,不悅道“娘,你說的是什么話怎么咒自己的孫女去坐牢你要這么想,我還真懷疑是不是像梨花說的那樣,我是撿來的,不然你為何對我這般厭惡”
向婆子被他這話一噎,瞬間聲音也跟著提高幾個度,沖著梨花罵道“你這賤蹄子說什么呢,什么撿不撿的,當初老婆子懷胎個月,每天從村頭走到村尾,村里的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吃了那么多苦才把你爹生下來,如今倒好,被你這個白眼狼給說成是撿來的,這哪里來的不肖子孫啊”
她越說越激動,最后竟然開始號啕大哭起來。
向大根聽得耳朵生痛,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娘,你別哭了。反正今日我們大房家不去干活了,你看著辦吧。二牛、杏花,趕緊把粥喝完。爹現在就帶你們出去。”
二牛和杏花很快就扒拉完碗里的粥道“爹,我吃完啦,我們快走吧。”
倒是熊氏,這些年忙里忙外的,平日哪有這個閑心逛村子里,扭扭捏捏的還是要去下地,梨花一把挽住母親的胳膊道“娘,爹難得回來一次,陪著爹走走嘛。”
女兒都這么說了,熊氏也終于不再堅持了,“行吧,把碗沖一下就去。”
梨花笑嘻嘻地幫母親一起收拾碗筷拿去沖洗,一家六口興高采烈地出門去了。
向婆子看著這一家子的背影,眼底的惡毒簡直要溢出來,老二媳婦周氏也忍不住道“他大伯這次回來變了個人似的。”
向婆子聞言,瞪了她一眼道“再怎么變還不得幫咱家去服兵役去,都是梨花那賤蹄子給攛掇的,等老大走了我非修理她不可。”
周氏看得出來向婆子自昨晚開始就火氣很大,不敢多說什么,縮了縮脖子進屋去了。
熊氏覺得就這么跟大根在村里面轉悠臊得慌,剛出門轉身就去找村里的婦人嘮嗑去了。
向大根見她不回去干活便隨她去,自己帶著幾個孩子到處瞎晃,村民難得見他露面,也紛紛沖著他打招呼。
只是有些人看著他的眼神不免帶著些許的憐憫,往日跟向婆子關系不好的村民也忍不住靠過來,“大根,你都去服兵役那么多年了,怎么不換你二弟三弟去,照我看啊,你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媳婦在家日子不好過,二房三房日子倒是過得紅紅火火哩。”
向大根聞言臉色不太好,這個事情昨晚上剛和老頭子扯掰,老頭總是拿祖訓來壓他,服兵役這件事根本沒得跑,如今外人這么說他,他面子也不好過,只得訕訕道“二房三房都有小孩念書,我是個粗人,在家也幫不上忙,去服兵役也挺好。”
那人聽了直搖頭,“二房三房送孩子去念書,你家的孩子也去念書啊,我看二牛不也挺聰明的。”
向大根搖了搖頭“我爹說了,先前讓村里的私塾先生去給孩子們測了,說大牛二牛都不是念書的料子,這輩子也只能接著老子的班,要不就繼續服兵役,要不就當泥腿子了。”
“村里的私塾先生可不會說這種話,你爹怕不是哄你的吧。”
向大根不說話了,那人也識趣,就不再提這事。
倒是一旁的秦家老大湊上前去“大根,前天聽說梨花被你娘帶去易縣那邊賣了,還好這丫頭機靈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