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應和了一聲。
謝緋正在喝水,語氣里是藏不住的笑聲“我還以為他覺得自己沒錯,我心里沒那么難受,他還給家里買了很多東西,說要賠禮道歉。二哥,我要把禮物還回去嗎他把禮物放到了老師辦公室,老師讓我處理。”
虞安佯裝開心,說“是嗎收下吧,你開心就好。”
謝緋點點頭,握住手機,小聲問“二哥,你以后要住在園林嗎你不回家了嗎”
虞安嗯了一聲“過段時間吧。我這邊還有事情沒處理,你先好好學習,好好考大學”
謝緋說“嗯嗯,我要靠到柯不凡他們保送那個學校附近,我會努力的。”
簡單的對話后,虞安掛斷電話。
虞安沒有說衛沈向謝緋道歉的真相。
衛沈所謂的道歉一點都不真心。
一個從小高高在上、自視甚高的富家少爺,他手上可以動用的資金流就有幾千萬,怎么可能短短兩三天就轉念心性,怎么可能向他不屑一顧的謝緋低頭。
他愿意低頭,是因為他要向衛長恒表態。
虞安和他當了這么多年的朋友,一次吵架,將雙方面子掃得干干凈凈,撕破臉皮之后,看似真誠的皮囊之下,是嘲諷和不理解填充起來的血肉。
虞安不想從一堆腐臭血肉里扒拉所剩不多的真心。
時間流逝,指針指向餐點,虞安沒等到衛長恒按時回來,只能自己先用餐了。
吃過飯后,虞安和李管家散步,一邊走一邊聊天。
李管家追憶往昔,說“你來衛家時,才到我脖子這里,就這么高。”
老人家說著,伸出手比劃了一下高度。
虞安笑著反問“我記不清楚了,我當時都十四周歲了,才這么點高嗎”
李管家用力點頭“是啊,你那時候很瘦,我當時還擔心你長不到一米七五,要知道衛總十四歲時可比你高多了。”
他感嘆說“現在都是一米八的小伙子了。我記得,衛總還讓營養師給你制定方案呢。”
虞安笑著回應“大哥挺關心我的。”
李管家說道“說起來,衛老爺子當年本來想著讓你和謝緋年滿十八周歲后,就離開衛家的。還是衛總開口,留下你倆了。”
虞安知道這件事情。
衛老爺子身體抱恙,自知時日無多,想要安排一切,自然也包括虞安和謝緋的去留。
虞安當時都準備收拾行李,準備離開自力更生了,結果大哥讓自己不用走。
他才能繼續留下來。
其實,虞安能
理解衛老爺子。衛家不是慈善家,再多的錢也不會無緣無故揮霍在兩個不相干的小孩子身上。
衛家表現不錯的人,可以從衛老爺子那邊拿到百萬級別的禮品,甚至千萬。
但是虞安和謝緋的吃穿用度都是在規定的范圍里,不可以超過額度。
甚至,衛老爺子還凍結了衛止叔叔的多張銀行卡,凍結不了的卡,他直接打官司追回大部分。
一個不聽話的衛家人,不配用衛家的錢。
衛止和衛長恒,父與子,一個扣扣索索過日子,一個旗下豪車名宅無數。
衛止尚且落到如此地步,何談虞安、謝緋和衛家毫無血緣的兩人。
李管家嘆氣“一下子就十年了。”
虞安嘆息一聲“時間好快,一下子就二十多歲了。”
當年,十九歲的大哥氣場還略顯稚嫩,如今即將年滿三十歲。
虞安第一次感受到媽媽口中說的時光催人老。
從母親的角度,她這半載年歲,幼年喪父,少年離家,第一位真心喜歡的愛人,她名義上的丈夫虞文清墜亡,謝緋的父親也病故了,她自認虧欠過的大兒子也逐漸長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