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叫到名字的青年表情一僵,立刻移開了視線,老實了。
顧行野這才對樂清時介紹道“這是我的父母和親弟弟。”
樂清時一怔,原來這是他老公的親人們,那理應也是他的親人。少年的眉目一下舒展開來,立刻乖巧地喊人“爸、媽。”
隨即又看向表情有些不爽的青年,不計前嫌道“小叔子。”
喊完人,樂清時有些懵懂地看向顧行野,睫毛緊張地輕顫,滿臉似乎都寫滿了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顧行野“”
好家伙,遇到影帝了。
他從夢境中就知道少年婚前婚后人前人后都是兩副面孔,能作這么久,自然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他也沒想到樂清時的演技能這么渾然天成。
這楚楚可憐的表情,確實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幸好站在這里的人是他。
少年乖巧溫順的態度令眾人都有些恍惚。
顧父顧母狐疑地對視了一眼,不是說他們這兒媳特不滿意他們兒子,還吃藥鬧自殺都要退婚嗎而且他們打聽來的消息說是少年離經叛道,離家出走十幾年,在外面都學壞了嗎
這怎么看著還挺乖的呢
但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小輩表現得找不出錯處,他們做長輩的總不能掛臉,于是都點點頭,客套幾句應下了這份稱呼。
顧朗卻依舊不為所動,冷淡地哼了一聲。
青年不給面子的意思太明顯,顧行野幾乎立刻就感受到蜷縮在自己掌心里的手輕輕抽了抽,可憐兮兮的。
顧行野“”
雖然知道少年可能是在裝可憐,因為在夢里,小作精就很會利用身份的優勢,常常仗著是他妻子的這個身份在外面惹是生非。
但樂清時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男人臉色沉下來“顧朗,叫人。”
青年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而后表情蔫下去,眉眼隱約有些不服氣道“嫂子。”
他確實是不服。
在他看來,他哥這么優秀的條件,想找什么樣的人不行憑什么這么委曲求全的,明明是對方高攀,卻顯得好像是下嫁一樣委屈他。
一會想逃婚,一會鬧自殺。
要是真這么抵觸,直截了當的回絕了這門婚事他也認了對方的硬氣。可偏偏最后還是準時出現在婚禮現場,人前表現得安分懂事的,誰知道轉過身去又要如何編排他哥
也不知他哥是怎么想的,竟然也不生氣
顧行野什么都沒想,因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伴侶是誰。
如果說婚姻是他作為家族繼承人、偌大企業的經營者的人生當中不可跳過的一步指令,那么伴侶就是這條指令上的變量。只要程序能運行下去,那這個伴侶誰來當都無所謂。
這場盲婚啞嫁,兩家人都對彼此不熟悉,沒什么共同話題,待著也是尷尬。于是問完了人,顧行野就把人帶走了。
顧先生又替自己解圍了一次。
少年稍稍落后他半步,看著男人高大得像救世主一般的可靠背影,小聲囁喏“謝謝老”
顧行野循聲偏頭看著“嗯”
被男人深灰色的眸子注視著,樂清時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勇氣頃刻散了,慫噠噠道“謝謝。”
顧行野嗯了聲,“不客氣。”
余光瞥見少年又悄然浮現的失落的小表情,顧行野無奈,停下來問他“還有事”
樂清時被問得一愣,臉上慢慢生出血色,看起來很軟乎的嘴唇輕抿了一下,有些赧然地對他說“我有點餓了”
說完,少年就羞赧地垂眼,任由薄嫩的耳朵想燒開的小水壺一樣偷偷往外冒出熱氣。
啊啊啊,老公這個稱呼真的好難叫出口啊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