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眠只是虛晃一招,在他撲過來的瞬間身影一晃立刻后退,腰一彎手一伸,眨眼就將地上的長槍撈入了手中。
而另一個方向,西奧多也在同時攻了上來,長刀在半空中揮舞出一片寒月一般的冷光,從上而下直直地劈向怪物的手臂關節處。
怪物憤怒地嘶吼一聲,節肢猛地一揮,在半空中灑落出大片的鮮血,彩色的血滴將兩人身周所有的躲閃空間全部鎖死,而他就趁著這一閃而逝的機會一躍而起,六條鋒利的節肢猛地抬起,宛如蜘蛛捕獲獵物一般直直朝著西奧多攻去。
一個人失去躲避機會的時候,是很難同時對抗那么多節肢同時的攻擊的,畢竟他的武器沒有怪物的多。
但西奧多一點都沒有退后的意思,迎面直逼而上,甚至放開了全身所有的弱點,鋒利的刀光直指半空那怪物的弱點之處。
布萊恩在一旁驚駭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又往前撲了一下,“陛下危險”
“呼”
巨大的風聲猛然在空氣里炸響,銀色的光煙火一般開在空中,將所有飛濺過來的鮮血都攔了下來。
那是一片槍幕。
是銀色的長槍因為過快的旋轉速度舞成的一片堅實的屏障。
謝眠的身影在半空一閃而過,手腕舉重若輕一般輕輕旋轉,手中的長槍仿佛擁有了靈魂似的輕靈舞動,將所有會干擾他攻擊的因素全部排除,又沒有妨礙到他的絲毫動作。
以至于那長刀和怪物的節肢碰撞的時候,西奧多的節奏一點都沒有被打亂,身形甚至要比剛剛第一次和怪物對抗時還要靈動得多。
仿佛是徹底放開了什么顧忌一般地肆意。
對,就是肆意。
之前他身為皇帝,因為要顧忌很多事情,不能受傷,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放怪物出去,不能讓他傷到其他人。
太多的不能交織在一起,以至于他動起手來束手束腳,總是不能隨心所欲。
而現在,他已經完全放開了這些顧忌。
因為有一個人會為他擋住所有攻擊。
之前在克瑞斯星那次暢快淋漓的合作顯然讓兩人有了初步的信任,在這樣的危險面前,這樣的信任起到了無比巨大的關鍵作用。
就像是現在。
“砰”
長刀與怪物的節肢一觸即收,在半空迸射出一片刺眼的火花。
怪物猙獰嚎叫,再次故技重施,又是一片鮮血灑出。
然后不出意外又被一片槍幕擋住了。
西奧多唇角忍不住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長刀一橫,一道銀芒一閃而過,在怪物的節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怪物似乎是氣到了極致,猛地將鰲角里的兩條斷肢扔到了一邊,揮舞起鋒利堅硬的鰲角整個朝謝眠攻去。
“鏘啷”一聲響,謝眠槍桿一橫,架住了自上而下的兩只鰲角,眼角朝西奧多輕輕一掃,“我上你下我守你攻”
西奧多莫名覺得這話有哪里不太對的樣子,但時間緊急來不及多想,倉促一點頭道“好”
怪物卻突然暴躁了。
他陰森森地盯著謝眠,嘶啞粗澀的嗓音一字字重復“你上他下你守他攻”
他驟然一后退,兩只鰲角重重一一砸地面,不甘地怒吼“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什么關系
這句意外的問話突然插進這緊張到了極點的氛圍里,節奏莫名其妙被打斷了一瞬。
謝眠還真的愣住了,“什么什么關系不就是”
他猛地一怔,慢慢反應過來了這句話的意思,整張臉頓時有一瞬間的扭曲。
西奧多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剛剛覺得不對的地方,手中長刀不由一頓,臉色也有一點怪異。
但這句話卻一瞬間引爆了謝眠的怒火,仿佛又回到了上輩子臨死前被皇帝那惡心的手段膈應到生理性不適的時候。
“什么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