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這人比較跟不上時代。”關敬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他一直都知道別人口中的自己是什么樣子,他也不怎么介意這類評價。
何洛郁悶了,何洛蔫吧了。
而打亂對方靈感的關敬英卻放了心,他起身準備走,可起身之后他又在原地站了許久。
“你干嘛”何洛覺得關敬英這個老古董真的特別麻煩。
“我個人覺得你以后的行為還是要規范一些,太過個性分明容易給別人或者自己惹出大禍。”關敬英的用詞已經極盡委婉了,他覺得何洛這個人和他的作品是極度割裂的,他唱著歌頌和平與希望和烏托邦的歌,人卻陷在泥里過著極度混沌的生活。
“這世上正常的人多了去了,沒有極端的情感宣泄,他們做得出什么好東西”何洛不屑一顧,“你又憑什么定義什么是正常。”
關敬英沒有再回應,他走出了門。
何洛又翻了個白眼,他最煩和這種正經人打交道。
他嘗試繼續剛才的創作,可是被關敬英打亂思緒之后他已經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媽的神經病”何洛伸手猛捶了一下墻面,隨后他覺得不解氣,又順便踹了一腳。
一個警衛員探頭通過合成玻璃的探視窗看了一眼。
何洛又坐了回去。
門口守著他的警衛員是他的粉絲或者說曾經是。
在了解到他真實的為人之后立刻就露出了二觀崩壞的表情,挺有意思的。
何洛靠在椅子上。
他好像被很多人喜歡,但那些家伙喜歡的似乎也不是他。
何洛一直知道自己是個自戀的人,而且他還挺為自己的自戀感到驕傲的,畢竟就是這種偏激式的自戀讓他創造出了足夠驚艷的作品。
何洛認為那些瘋狂迷戀他的人也自戀,只不過何洛是個明著自戀的騷包,而那些家伙是一群暗著自戀卻又沒有能力的膽小鬼。
喜歡他放屁,那些家伙只是喜歡他們自己罷了。喜歡借他這個天才的光,被自己的“奉獻”和“陪伴”感動得一塌糊涂,真自戀啊,又自戀又蠢。
蠢到不認為自己在自戀,這種扭曲的自戀連自己的驕傲都沒有。
“人吶
,真是有意思。”何洛嘴角上揚,然而他的手已經死死地摁在了桌面上,骨節發白,“一群被圈養的豬”
他再次一拳砸在桌面上。
何洛深呼吸,每次到他情緒爆發時他都會控制不住“蛆蟲菟絲花廢物”他繼續在禁閉室摔摔打打,這兒的桌角都是被包好的,墻面也是柔軟的人造海綿,椅子都被固定在了原地。
他的憤怒沒有作用。
何洛頭頂包扎好的傷口因為他的動作而散開了。
何洛在瘋狂的發泄之后又安靜了下來,他靜靜地坐在地上,緊盯著自己的腿,一言不發。
他感覺自己又有靈感了,靈魂的困頓掙扎,關心行為中赤裸裸的利益,“他者”糖衣之下的刀刃。
哦對了,還有救贖。
虛無縹緲不可捕捉的救贖會為這一切痛苦畫上句號。
頭頂迸裂的傷口流出血液,血落在地上,何洛看到了。
救贖出現,畫上句號,于是這一切混沌的痛苦就會變得有意義,有條理,能夠被重新梳理出邏輯。
“嗤。”何洛笑了,像是嘲諷。
何洛被關在禁閉室,而其他人只是在會議室集體接受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