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敬英的身體在戰栗,他全身血液往頭頂竄。
關敬英想跑。
但是與身體的反應
不同,關敬英聽到這道熟悉的吼聲之后,精神卻放松了下來。
仇文來了。
那群喪尸也在高吼回應。
他們用人類的語言安撫關敬英“仇文來了好孩子”
眼前的喪尸瞬間爆開,黑紅的血液噴濺在關敬英的頭盔上。
關敬英沒有動,他等了好一會兒
不,不對,他應該沒等太久,只是那么幾秒的時間在他的腦子里被拉得太長了。
他頭盔上的血液被一只蒼白的手擦拭干凈,關敬英看到了那個危險的喪尸仇文。
“你還好嗎”仇文輕聲問他。
那一瞬間關敬英感覺自己快哭了。
不是被喪尸群嚇的,也不是劫后余生的喜悅只是因為他看到了仇文。
這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關敬英沒有太多與人親密交流的經驗。他試圖在腦子里找到類似的感情。
就好像小時候的某天,他和比自己大兩歲的孩子打了一架。兩人都受了傷,他傷得更重一些。
但關敬英感覺自己像個英雄,他拖著受了傷的腿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他抬頭挺胸,直到父母急切地跑到他面前把他抱起來,直到他們開始心疼他的傷口。
那一瞬間,英雄變回了委屈的小屁孩,無限的豪情瞬間化為委屈。
他不知為何難過,可能因為有人在心疼他吧。
仇文現在的氣息很恐怖,注射了喪尸藥劑的關敬英能夠敏銳地察覺到仇文的攻擊性。但這股攻擊性不是沖他來的。
畢竟仇文摟著他,而且仇文的力道真的很輕。
“你還好嗎”仇文繼續問他。
仇文看著關敬英的臉,有些無措。他想做些什么,但他不了解那些奇怪的藥劑。
這時候仇文反而沒有哭。
果然仇先生的眼淚大多數時候只為博取同情啊。
關敬英靠在仇文身上,他有些想笑“我沒事的,我可以注射抑制劑的。”
“你要睡一覺嗎”仇文問他。
“我可以睡嗎”關敬英反問。
“可以的。”仇文拍了拍關敬英的后背,“你可以休息,等你醒過來,他們就都死啦。”
在注射抑制劑之后人的精神是極度脆弱的,喪尸病毒被清除的過程并不算好受。
關敬英感覺自己身體在發冷,他的視線是模糊的。
他能感覺到仇文把他放在了地上,再然后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被搬動了。
其實關敬英在注射抑制劑之后也是能夠集中起精神的,他曾經這么做過。他能夠頂著劇痛去繼續自己的任務,他甚至能夠精準卡住抑制劑最痛苦的時間點重新注射藥劑。
到現在他卻感覺自己沒有力氣了,他放任自己昏昏沉沉,耐心等待重新醒來的那一刻。
他并不焦急。
“敬英”
“敬英”
關敬英
耳朵里傳來仇文的聲音,很輕柔。
關敬英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仇文的臉和陸行車內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