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然坐在格林先生的治療室外,聽著貝拉米學弟顫顫巍巍地說著格林先生暈倒前發生的事。
“那群不要臉的混蛋格林先生這么罵道,接著說要去聯系萊特先生。”
貝拉米抹了把眼淚,“那邊攔下了格林先生,不知道又說了什么,我就看到格林先生氣得渾身發抖,然后捂著頭倒了下去。”
林灼然掏出一方手帕,讓貝拉米擦擦淚水,“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幸好今天有你在,不然等光腦的自動警報響起,還會耽誤一些時間。”
貝拉米將臉埋在手帕里,聽到學長的安慰,酸酸澀澀的眼睛又要落下淚來,“唔。”
不多時,機甲系的院長和幾個校內領導也都趕了過來,看了眼緊閉的治療室大門,只得跟林灼然以及格林先生的助理詢問情況。
應付完這些人后,格林先生的治療竟然還未結束,林灼然借口去洗手間,喚出了小路。
感受到自家宿主身上的怒意,小路將貝拉米無從得知的前因后果全部串在一起,再次向宿主匯報。
林灼然面沉如水,淺藍色的瞳孔深處,幽暗的流光劃過,“所以,機甲制造總院的那些人,以為拿著我的實驗報告,就能復刻出同樣的結果”
甚至,還想著在他這個設計者之前,用最頂級的材料做出ss級機甲智腦的完全體。
他怒極反笑,那么多次的復刻,哪次不是林灼然的最新實驗結果出了,他們才能照葫蘆畫瓢的模仿出來
怎么到了最后一步,那些人反而覺得現在能超越他,走在他前面了呢
還因為這種事,將格林先生氣得進治療室
林灼然輕輕闔眼,突然明白了格林先生為什么會離開看似前途無量的機甲制造總院,選擇到帝國第一軍校做機甲系的名譽導師。
一直以來,頂級的機甲材料都被帝國機甲制造院牢牢捏在手里。
其他民間機甲制造企業,都只能撿帝國兩字開頭的制造院剩下的材料,甚至還要和他們申請購買。
這些年來,機甲制造總院也好,各地的分院也罷,都是又做材料供應商,又做機甲制造,在機甲領域可謂一手遮天。
如此一來,機甲制造院的那批高層領導,只要和官方打好關系,跟有錢有權的貴族勾搭上,躺著吃前人留下的老本就夠混一輩子的了。
偶爾走了運能撞到什么新穎的設計,那是錦上添花,讓官家知道他們不是沒做事。
這樣得過且過,不把心思花在研究上,倒去琢磨政治經濟,也難怪二十多年過去了,帝國竟然沒有一枚新ss級以上的機甲智腦誕生。
帝國最年輕的一枚ss級機甲智腦,正是27年前誕生的天魄伴生機甲智腦。
然而可惜的是,當年天魄的設計師,在完成這最終的心血后就悄然長逝,并且無償捐贈給機甲制造總院一批設計稿,希望他們能將自己未能完成的設計呈現出來。
是以,當時很多人以為,天魄只是個開始,是代表著帝國機甲水平將要遙遙領先于聯盟系的標志。
卻不曾想,天魄的誕生,竟然是帝國機甲制造領域最后的絕唱。
此后的二十余年,別說是ss級機甲了,甚至再無新的s級機甲誕生。
林灼然睜開眼,漂亮的瞳孔里寫滿了清晰的殺意。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